第二十九章：遇袭
雨后的归路泥泞万分，乌云还未散开，便是阵雨不详。扬起长衣，马秋月的眼神目光是那样坚定，但恍惚之间，仿佛又带有一丝慌乱。可狱老先前的话语却如同一根烧红的烙铁一般驱动着秋月的步伐。
“想主宰自己的命运吗？”
“想受到别人的尊敬吗？”
我想让他们彻底闭嘴……
思绪越发混乱，步伐越来越急切，今日的秋月算是为了自己，定要向大伯讨个说法。
脚步一顿，秋月的思绪忽然告于段落，猛的抬头，一只脚重重的踏在自己眼前。
蓝眼微启，向上一扫，有些意外却又有些预料地瞳孔微扩。
“小鬼，你可让我好找啊。”
四当家当头对立，气势汹汹颇有凶杀之意，震得秋月一时有些止不住后退半步。
该死的，偏偏这个时候。
心里暗自地骂了一声，眉头不自觉地便紧锁起来。握了握有些松弛的拳头，将被雨水浸湿的发丝撩至额后，露出了那灿烂无比的蓝色眼瞳与雪白的眉羽和睫毛，神色紧张。
“想不到啊，你这一无是处的废物尽会下如此狠手，你良心何在？”
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四当家恨不得现在立马就将面前的秋月扒骨抽心。
秋月则凌微不乱，揉了揉鼻子，缓缓道出：“我看四当家是多虑了，前些日子我败在令郎的手下可是全族有目共睹，若你真认为我一个败者有如此能力，那也太抬举我了吧。”
“休得狡辩！今日我就要为我雨儿讨回公道！”
“还我雨儿手脚来！！”
没等秋月做下一步反应，四当家一声怒吼，异力凝聚与腿部，奋力前倾，如一道迅雷直冲秋月。
月瞳孔猛然收缩，慌忙下腰，险些折断脊梁才躲过这致命一击。却不敢有一丝懈怠，慌忙起身转身对峙。
“妈的！真是没有这死老头做不出的事。”
心中早已破口大骂，站稳脚跟，秋月举起双手面面对峙。
四当家为三阶异师强者，方才的奋力一击哪怕是同境界的同辈之人也没有把我能够躲开，更何况是在他面前乳臭未干的马秋月。这不禁让他有些意外，暗道：“以我的速度，竟然如此轻松便躲过，哪怕是身怀什么异器神功也不可能做到，究竟是……”
眼神越发向上，最终停留在秋月那异于常人的蓝色眼瞳，心中的顾虑油然而生，思虑了一会，虽是不能确定，但还是自我安慰着自己。
“不，这绝对不可能。他只是一届无所事事的小辈，若真有那天赋，早就飞升了！这绝对不可能！”
说罢，四当家单脚一塌，脚边砖地尽碎，红色的异力环绕其身，随着双手的比划游走一圈后最终单手立印，于胸前凝聚为一颗巨大火球，只听一声：
炉火——略葬青！
那火球便化为一道旋风直朝秋月而去，术法只是单单距离秋月数十米距离，那所带来的强劲风波就已经将秋月的衣衫狠狠吹动，发出如爆竹霹雳啪嗒般的声响，来不及多做思考，秋月起手成势，于空中划出一道如太极一般的强劲手法，阴阳顺转再次出现！
反转手腕，握拳提臂，强劲的蓝色异力驱动了周围的阴之力，随着秋月的拳头紧握，四周的碎石花草泥土尽数朝着秋月身前的一点为中心迅速聚集，不出一刹那，便形成一道岩石盾牌。
秋月站稳脚跟，准备迎接这摧枯拉朽的一击。
“不自量力。”
四当家轻蔑嘲讽的话语连同所释放的火焰旋风无情地击中了秋月所制造的眼神盾牌。
只是一击。看似坚不可摧的盾牌在强大实力的差距下也显得如琉璃般脆弱，强劲的冲击波将秋月和无数碎石狠狠击退，翻滚几周方才停下，颤抖的双手艰难地撑地起身，四肢与躯体已被那无情碎石割伤，被那粗糙的地面磨烂。
还未完全站起身躯，月的瞳孔又再次收缩，顿感身后一凉，强大的压迫感促使躯体连跪带爬躲闪起来。再一次稳住身形，向后看去，竟是四当家。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四当家今日势要将秋月置于死地了，好在秋月拥有血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慌忙起身，颤颤巍巍地向后退去。
“不过运气好罢了，今日就让你为我儿偿命吧。”
话音一落，势大力沉的一拳竟然没有丝毫预兆地重击了秋月胸腹，破口涌出鲜血，骨头清晰折断的声音映射脑海。眼白凸显，秋月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击便已被重创在即。
下意识地握住四当家那木棒般的手，可奈何四当家并没有对自己下手的轻重有什么察觉，猛然抽回那几乎镶进秋月腹部的拳头，又是一章击去，拳打外伤，掌击内伤。单是两击便让秋月再无反抗之力，如同一滩烂肉任四当家宰割。
没有丝毫同情，四当家在两次重击之后，再次揪住秋月雪白的发丝，单手吊起那奄奄一息的秋月，剩下的一只手则凝聚出一道黑色的异力，如同一把渗人的刮胡刀，对着秋月的四肢疯狂挥砍，一时间血如泉涌，哀声震天。
秋月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尖叫响彻后山……
“我早已布下结界，任凭你如何喊叫，不会有任何人会来就你的，小子，我今天就是要让你知道，不该惹的东西，别碰。”
彻底打消了秋月最后一丝逃亡的念头，四当家放开吊着秋月的手，一记侧踢径直将瘫痪的秋月击退数米。
“你的经脉尽断，今生今后再也别修炼异力，你那可笑的血鸣也再无用处。”
努力想要起身，身体却早已痛得麻木，月的目光变的呆滞，望着那如同被坏了一个窟窿般的天空，冰冷的雨滴落在脸颊，迷迷糊糊，心中似乎正在发出某些可怖的声音。
“我……要死了吗？”
这就是境界的差距，如同一座大山，不可逾越，无能为力……
四当家继续上前，没有任何怜悯之心，他早已打红了眼，不顾其它。
将烂肉般的秋月贴着地面蹂躏，一遍一遍地如同一个藤球一般，还不忘继续出言嘲讽。
“好啊好啊，阴阳顺转，竟然让你掌握了，想来当年祖上七代家主所传绝技，自端木悠竹那小子之后，整个西蜀可再也没有出现过掌握者了，想不到竟然被你这一个废物……”
秋月的躯体越发放松，无限的接近与无知觉，唯有那最后的意志力支撑着秋月到达晕厥的边缘。
“一周之内，你会有劫难。”
又是那个老者……
那张本就陌生的脸不知为何，却如此深刻的映射在脑海之中。
“想主宰自己的命运吗？”
“想受到别人的尊重吗？”
想……
“月儿，你要记得，姐姐会一直守护着你。”
我想要依靠自己……
“那你就争一口气，让他们看看！”
我自己的命，轮不到谁来指指点点！
忽然间，秋月不顾那躯体粉碎般的疼痛，强大的银转之力在体内疯狂的涌动，四当家不备，刚准备又一次落下那蹂躏多次的脚掌，被秋月一把抓住。
当家立即惊恐万分，秋月一声怒吼，异力如狂风乱舞，形成一道风场将当家的猛然击退。
接着，秋月不敢怠慢，慌忙的将储存在手环之中的玉瓶取出，那玉瓶便是那日狱老所给，双手的瘫痪，使得秋月无法打开，没有多余的思考，秋月叼起玉瓶，用齿含之，下颚奋力一咬，玉瓶尽碎，其中的药力如一团云雾般顺着秋月的鼻腔咽喉尽数流入躯体之中，他贪婪的吸吮着。哪怕是玉瓶的碎渣流入咽喉，咳出阵阵鲜血，也不曾停下。
那药也不曾知道名字，从交于秋月手中起就没想到会有作用，如此醇厚的药力刚刚入口，秋月的脖颈便血管暴起，眼瞳血丝遍布。如烈火煅烧般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秋月扛不住痛苦，夹杂着狰狞的面容不断扭曲着，痛苦的哀嚎也从未停下。
四当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吓到，从事当家如此些年，尽从未见到任何人呈现出如此模样。疑惑却又并未向前，看着眼前生不如死般的秋月，他不禁心生恐惧。
不知怎的，药力在流经全身断却的经脉之后，那些被打断的四肢竟奇迹般的重新正位，骨正脉象生，寸断的经脉也纷纷结合，异力重新由心脏流遍全身。
迅速治疗的身躯升起阵阵蒸汽，是的，秋月方才所受到的一切伤害再一次奇迹般地愈合，可药力带来的灼烧感还是没有减退。
如一个复苏的恶鬼般，秋月颠倒地站起，面相如一位索命冤魂，用那布满血丝的蓝色眼瞳望向戒备无比的四当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