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凯

台灯的光在林小满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勾勒出她紧抿的嘴角。王俊凯想起她在档案室提到表妹林妙妙时的表情——那种混合着悲伤与愤怒的神情。

"你调查这个多久了？"他轻声问。

"从妙妙死后就开始了。"林小满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半年多吧。我伪装成自由心理医生接一些娱乐圈案例，慢慢摸清了他们的运作模式。"

王俊凯想起她在静心山庄的专业表现："所以你真的是心理医生？"

"嗯，有执照的那种。"林小满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只是我更擅长...非传统疗法。"

一阵剧烈的疼痛突然袭来，王俊凯蜷缩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T恤。林小满立刻扶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按在他的太阳穴上，开始缓慢按摩。

"呼吸，跟着我的节奏。"她的声音很近，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气，"吸气...呼气..."

王俊凯照做了。渐渐地，疼痛的浪潮退去一些。他这才注意到林小满的手指很凉，触碰却意外地令人安心。

"谢谢。"他低声说。

林小满收回手，耳尖又微微泛红："饿了吗？我煮了点白粥。"

她端来的粥煮得恰到好处，米粒软烂却不糊。王俊凯小口喝着，感觉胃里温暖起来。这简单的食物比任何五星级酒店的大餐都更抚慰人心。

"明天我会联系老周。"林小满坐在床边的地铺上，"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座城市。你的状况太显眼了，迟早会被发现。"

王俊凯放下空碗："去哪里？"

"南方有个小渔村，与世隔绝。我们在那里整理证据，然后..."她犹豫了一下，"看你想怎么做。曝光他们，或者私下谈判换取自由。"

王俊凯望向窗外。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小块夜空，没有星星，只有城市灯光映照出的暗红色云层。他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看过星星了——巡演期间住的都是拉紧窗帘的酒店，静心山庄的窗户只能开一条缝。

"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坦白道，"除了...不再被控制。"

林小满静静地看着他："那就从这个问题开始：如果没有公司，没有合约，没有粉丝期待...王俊凯到底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头，沉入王俊凯心底。二十岁之前，他的人生被严格规划：训练、出道、走红。二十岁之后，他成了"凯皇"，一个被千万人爱戴却也被千万双眼睛监视的符号。真正的王俊凯是谁？他几乎想不起来了。

夜深了，林小满在地铺上沉沉睡去。王俊凯躺在床上，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戒断反应带来的疼痛和不适仍在折磨他，但奇怪的是，他感到一种久违的平静。也许正是因为失去了一切，反而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第二天清晨，王俊凯被一阵香味唤醒。林小满正在小厨房里煎蛋，身上套着一件明显过大的T恤，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