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赫

张凌赫避开她探究的目光："只是一个爱好科学的归国留学生。"他转移话题，"天亮了，我送您回家吧。"

"家？"苏瑶苦笑，"百乐门就是我的家。现在..."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平静，"现在我得先找个地方安置姐妹们。"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剧烈的敲门声。

"苏小姐！您在吗？我是小六！"一个稚嫩的声音喊道。

张凌赫打开门，一个十二三岁的报童冲了进来，帽子歪戴着，脸上满是煤灰。

"六子？怎么了？"苏瑶蹲下身，扶住男孩的肩膀。

"杜四爷的人去了老城隍庙！"小六上气不接下气，"他们把春花姐她们围住了，说要给您个教训！"

苏瑶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那个畜生！"她转身就要往外冲。

张凌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等等！我们得有计划。"他迅速抓起刚完成的声波装置，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副奇怪的眼镜戴上，"我跟您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了！这是我自己的事—"

"昨晚他们砸了我的窗户，这就也是我的事了。"张凌赫的声音不容反驳。他转向报童，"小六是吧？能帮我们叫辆黄包车吗？"

男孩用力点头，一溜烟跑了出去。

老城隍庙前的空地上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三个衣着艳丽的年轻女子被五六个粗壮汉子围在中间，其中一个穿绿旗袍的女子脸上有清晰的巴掌印，头发散乱。

"春花！"苏瑶从还没停稳的黄包车上跳下来，就要往前冲。

张凌赫一把拉住她："先别急。"他眯起眼睛观察局势——六个打手，领头的那个腰间鼓鼓的，明显带着武器。周围至少有三十个围观者，大多是摊贩和香客。

"苏瑶！快走！"那个叫春花的女子看到他们，惊恐地喊道，"他们是冲你来的！"

领头的打手转过身，露出一口黄牙："哟，苏小姐终于露面了。"他拍了拍腰间的枪柄，"杜四爷说了，今天要么您亲自去他府上道歉，要么..."他恶意地扫视着那几个女子，"您这几个姐妹就别想在歌舞厅混了。"

围观的人群中传来几声不满的嘀咕，但在打手凶狠的目光下迅速安静下来。

张凌赫感到苏瑶的手臂在微微发抖。他低声问："那个领头的是谁？"

"杜四爷的头号打手，绰号'黄牙李'。"苏瑶咬着嘴唇，"他...杀过人。"

张凌赫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眼镜上的旋钮——这是他昨晚用镜片和简单电路改装的弱光增强镜。然后他悄悄打开了声波装置的开关，装置发出几乎听不见的高频嗡鸣。

"这位先生，"他上前一步，声音刻意提高，"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弱女子，不太合适吧？"

黄牙李愣了一下，随即狞笑起来："哪来的书呆子？活腻了？"他朝地上啐了一口，"给我打！"

三个打手朝张凌赫扑来。张凌赫迅速举起声波装置，对准冲在最前面的人按下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