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明昊

侯明昊皱眉："我现在没心情谈商业合作。"

"别犯傻！这可是七位数的机会！"马克西姆不容拒绝地说，"一小时后见。带上你最好的样片。"

挂断电话，侯明昊和沈悦面面相觑。

"你要去吗？"沈悦问。

侯明昊叹了口气："至少听听他们说什么。"

沈悦站起身："那我先回中心了。"

"等等。"侯明昊拉住她，"一起吧。我需要你的专业意见。"

豪华酒店会议室里，品牌代表凯瑟琳是个妆容精致的金发女性，她热情地赞美了侯明昊的作品集，然后提出了他们的"小小建议"。

"这些照片艺术性很强，但我们希望加入更多......怎么说，正能量？"她滑动平板电脑，展示一些参考图——贫民窟里微笑的孩子，街头艺人夸张的表情，老人布满皱纹但洋溢着幸福的脸，"观众喜欢看到希望，而不是绝望。"

沈悦皱起眉头："但现实并非总是充满希望。那些被剥削的工人，受家暴的妇女，他们的故事就不值得被讲述吗？"

凯瑟琳的笑容僵了一下："当然值得，亲爱的。只是从传播角度......"

"从传播角度，粉饰苦难是对受害者的二次伤害。"沈悦的声音平静但坚定。

马克西姆赶紧打圆场："沈小姐是社工，视角不同。但我们做媒体的要考虑受众感受，对吧明昊？"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侯明昊。他看了看沈悦紧绷的侧脸，又看了看马克西姆期待的表情，突然明白了自己的选择。

"感谢邀请，"他缓缓说，"但我必须坚持原来的方向。真实的记录才有价值，哪怕它令人不适。"

马克西姆脸色变了："明昊，这可是大机会！"

"我明白。"侯明昊站起身，"但有些东西比机会更重要。"

离开酒店时，马克西姆气冲冲地先走了。沈悦和侯明昊并肩站在酒店门口，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谢谢你。"沈悦轻声说。

侯明昊摇头："该我谢你。你让我明白，记录真实的代价或许很高，但妥协的代价更高。"

他们相视一笑，某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流淌。侯明昊突然很想拥抱她，但最终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一起吃晚饭吗？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云南菜。"

沈悦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好啊。"

在走向餐厅的路上，他们的手偶尔相碰，谁都没有刻意避开。侯明昊意识到，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在父亲忌日这天，感受到了一丝平静。不是因为酒精的麻痹，不是因为工作的逃避，而是因为身边这个理解伤痛却依然温柔坚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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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工作室里，侯明昊盯着电脑屏幕，指尖在触控板上缓慢滑动。一张张照片在显示器上流过——城中村的老人，棚户区的孩子，流水线上的工人，还有......沈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