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书欣

医生摘下口罩，"我们尽了最大努力修复，但以他的损伤程度...恐怕很难再从事高强度运动了。"

虞书欣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墙壁："他...他知道吗？"

"刚醒，还没告诉他详情。"医生叹了口气，"这么年轻，太可惜了。他之前的手术记录显示，医生已经多次警告过他。"

虞书欣谢过医生，慢慢走向病房。在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才轻轻推开门。

林一躺在病床上，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被牵引装置高高吊起。他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侧脸线条紧绷。听到开门声，他转过头，眼睛亮了一下又迅速暗淡。

"小雪。"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谢谢你来。"

"当然会来。"虞书欣拉了把椅子坐到床边，"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你..."

"别装了，"林一苦笑，"我听到护士们聊天了。职业生涯结束，是吧？"

虞书欣无言以对。她伸手想握住他的手，但林一轻轻避开了。

"林月呢？需要通知她吗？"虞书欣换了个话题。

"周炜去了。她明天才能到。"林一闭上眼睛，"其实你不用在这里守着。我没事。"

"我想在这里。"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虞书欣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林一的手机，屏幕不断闪烁——是赵志强的来电。她悄悄把手机调成静音。

"你应该回去休息，"林一再次开口，"明天还有训练吧？"

"训练可以等。"虞书欣从包里掏出速写本，"我就在这里画画，不打扰你。"

林一没有反对，只是重新转向窗外。虞书欣开始素描病房的场景：医疗器械的冷硬线条，窗外飘落的雪花，以及病床上那个倔强的背影。画着画着，一滴眼泪落在纸面上，晕开了铅笔线条。

她迅速翻到新的一页，却在这时不小心碰掉了整个速写本。本子摊开在地上，露出里面《雪线之上》的分镜草稿——主角明显是以林一为原型，甚至有几张直接描绘了他们在滑雪场的互动。

"这是...？"林一艰难地侧身看向地面。

虞书欣慌忙捡起本子，但为时已晚。林一的眼神已经从好奇变成了震惊。

"那些画..."他声音紧绷，"风格太像了...你是'雨欣'？那个涉嫌抄袭的漫画家？"

虞书欣的心脏几乎停跳。她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暴露身份。

"是的，"她轻声承认，"但我没有抄袭。事情已经澄清了，今天公司会发声明..."

"所以这一个月来，你一直在骗我？"林一的声音陡然提高，"用假名字，假身份，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教你滑雪？"

"不是这样的！"虞书欣急切地解释，"'小雪'只是昵称，我没有故意隐瞒...好吧，开始是有些顾虑，但后来..."

"后来怎样？"林一冷笑，"收集够素材了？准备把我的故事也画进漫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