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书欣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也能看出他的姿势有些僵硬——是封闭针的副作用，还是膝盖疼痛？

第二位选手表现平平，第三位甚至中途摔了一跤。然后，主持人的声音陡然提高：

"现在，让我们欢迎今天的重头戏——前全国单板滑雪冠军，林一！"

虞书欣屏住呼吸。林一滑向起点，雪板在雪面上留下一道流畅的痕迹。他没有立即出发，而是抬头看了看天色——乌云更浓了，能见度正在降低。

"他在等什么？快点开始啊！"旁边一个戴着赵志强公司工作证的男子不耐烦地嘀咕。

仿佛听到催促一般，林一深吸一口气，压低身体，猛然冲下坡道。他的速度比前几位选手快得多，像一道红色闪电劈开灰白的雪地。第一个跳台处，他腾空而起，在空中完成了一个漂亮的360度转体，落地时雪花飞溅。

"漂亮！"观众席爆发出欢呼。

虞书欣却注意到他落地时右腿明显抖了一下，差点失去平衡。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第二个跳台更高，林一的速度也更快。就在他起跳的瞬间，一阵强风突然袭来。虞书欣眼睁睁看着他的轨迹偏离，在空中勉强调整姿势，却还是重重摔在雪坡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林一！"虞书欣的尖叫淹没在现场的嘈杂声中。

工作人员迅速跑向事发地点。虞书欣不顾一切地翻过护栏，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林一跑去。雪越下越大，模糊了她的视线。

当她赶到时，林一已经被抬上担架。他脸色惨白，额头上有冷汗，但意识清醒。

"我没事，"他看到虞书欣，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只是...膝盖又扭了一下。"

但救护人员的表情告诉虞书欣情况没那么简单。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林一固定好，迅速抬向救护车。

"家属跟车！"一名医护人员喊道。

虞书欣毫不犹豫地跳上救护车。她想解释自己不是家属，但此刻谁在乎呢？

救护车内，监测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林一紧闭双眼，呼吸急促。医护人员正在给他输液。

"血压有点低，"护士小声说，"可能是内出血。"

虞书欣握住林一冰凉的手。他的手掌上有厚厚的茧，是常年握滑雪杖留下的。这只手曾经稳稳地扶住她，教她如何在雪地上保持平衡；曾经为她做过那些精致的营养餐；曾经笨拙地握着铅笔，学习画最简单的线条...

"坚持住，"她低声说，不确定林一是否能听见，"你会没事的。"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虞书欣坐在长椅上，已经等了两个小时。张莉打来三次电话，她都没接。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医生出来告诉她林一的情况。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位中年医生走出来，表情严肃。

"你是林一的...？"

"朋友，"虞书欣迅速站起来，"他怎么样？"

"右膝旧伤严重恶化，韧带多处撕裂，软骨几乎完全磨损。"医生摘下口罩，"我们尽了最大努力修复，但以他的损伤程度...恐怕很难再从事高强度运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