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书欣

接下来的几天，虞书欣每天都来滑雪场报到。林一似乎也特意安排时间指导她。她的进步虽然缓慢，但已经能够在不摔跤的情况下完成基础滑行。

每天晚上回到廉价的小旅馆，虞书欣都会把白天的所见所感画成速写：林一教学时的专注神情，初学者们笨拙却努力的样子，滑雪者从高处俯冲而下的流畅线条...她的手指找回了久违的创作冲动。

第四天早晨，虞书欣刚到滑雪场就发现气氛不对。一群工作人员围在缆车站旁，窃窃私语。她走近时，听到"事故"、"医院"等字眼。

"发生什么事了？"她拉住一个工作人员问。

"昨晚有教练私自使用高级雪道，受伤送医了。"对方回答。

虞书欣的心一沉："是...林一教练吗？"

"不是，是周教练。不过听说林教练昨晚也在，他们好像吵架了..."

虞书欣四处寻找林一，最终在器材室找到了他。他正在整理雪板，动作比平时粗暴，眉头紧锁。

"你还好吗？"虞书欣轻声问。

林一抬头，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今天不教学了。有事处理。"

"听说有人受伤了...是你朋友？"

林一的手停顿了一下："周炜，以前的队友。"他深吸一口气，"他接了赵志强安排的商业表演赛，训练时出了意外。"

虞书欣想起赵志强看林一时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也想让你参加？"

"高奖金，高风险。"林一冷笑一声，"没有专业医疗团队，没有保险，只有噱头和收视率。"

"你拒绝了。"

"一次又一次。"林一放下手中的工具，"但周炜...他需要钱。现在他的职业生涯可能真的结束了。"

虞书欣不知该说什么。她第一次看到林一如此愤怒又无力的样子。

"今天真的不教学了。"林一语气缓和了些，"明天见，小雪。"

离开前，虞书欣回头看了一眼。林一站在窗前，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周身那种孤独感。她突然很想走过去拥抱他，但最终只是悄悄拿出速写本，将这个瞬间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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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书欣第五次从雪板上摔下来，臀部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疼痛了。她躺在雪地上大口喘气，看着湛蓝的天空，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形成小小的云朵。

"你的问题是不敢把重心完全前倾。"林一滑到她身边蹲下，雪花沾在他的睫毛上，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单板滑雪就像跳崖——要么完全投入，要么粉身碎骨。"

虞书欣撑起身子："文艺的比喻，但对我这种怕高的人没什么帮助。"

林一笑了，伸手拉她起来："换个方式。看那边的小女孩。"

不远处，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正在父母的鼓励下学习滑行。她摔倒了立刻爬起来，咯咯笑着继续尝试。

"她不怕摔？"虞书欣拍打身上的雪。

"小孩子不怕，因为他们不'思考'摔倒。"林一调整着她雪板的角度，"他们只是去做。你太依赖大脑计算每个动作，但滑雪是身体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