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丞丞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母亲"。刘楚婷深吸一口气才接听。

"婷婷，周六的相亲别忘了，对方是——"

"妈，我这周六值班。"刘楚婷打断道，目光仍停留在窗外的范丞丞身上。他突然抬头，似乎感应到她的视线，朝她办公室窗口望来。刘楚婷迅速拉上百叶帘。

"又值班？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母亲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满，"你都三十三岁了，难道要孤独终老吗？你爸爸要是知道——"

"我还有病人要看。"刘楚婷匆匆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敲门声响起，没等她回应，门就被推开了。刘楚婷转身，看到范丞丞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抱歉，门没锁。"他说，语气比平时正式许多，"这是下周青年医师培训的教案，需要你过目。"

刘楚婷点点头，伸手接过文件，刻意避免手指接触。"我会看的。"

范丞丞没有立即离开。他站在那儿，白大褂口袋里的手似乎在捏紧什么。"刘楚婷，"他罕见地直呼其名，"我们得谈谈。"

"如果是关于副主任医师的事，没必要。"刘楚婷的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我接受评审委员会的决定。"

"这不是关于晋升！"范丞丞突然提高了声音，又迅速压低，"是关于你这两周的行为。你拒绝所有合作，连基本的工作交流都切断。这会影响病人治疗。"

刘楚婷的指甲陷入掌心。"我的病人情况都很稳定。"

"那林小雨呢？"范丞丞上前一步，"她下周的复查需要神经外科和心外科联合会诊，而你直接把我从会诊名单上划掉了。"

"我可以独立评估神经外科部分。"

"这不是最佳方案！"范丞丞的手重重拍在桌上，震得笔筒里的钢笔都跳了起来，"我们是一个团队，至少我们曾经是。"

刘楚婷抬眼看他，发现他眼中闪烁的不是愤怒，而是受伤。这个认知让她胸口一阵发紧，但她迅速筑起更高的心墙。"范医生，医院没有规定我必须与你合作。现在请离开，我还有病历要写。"

范丞丞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手机铃声打断。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瞬间变得复杂。"父亲"两个字在屏幕上闪烁。

"我们还没完。"他低声说，转身离开时已经接起电话，"是的，父亲...不，我没有...那个方案更安全..."

门关上后，刘楚婷长舒一口气，仿佛刚经历了一场马拉松。她机械地翻开范丞丞带来的教案，却发现里面夹着一张便签："无论发生了什么，我始终尊重你的专业和为人。——范"

字迹工整有力，与平时潦草的医嘱截然不同。刘楚婷盯着这张便签看了许久，最终将它塞进了抽屉最底层。

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刘楚婷推开门，看到一群医护人员簇拥着一位银发老者走向心外科方向。老者身材挺拔，穿着考究的三件套西装，气场强大得如同帝王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