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丞丞

"畸形血管完全切除。"刘楚婷终于宣布，声音因长时间紧绷而略显嘶哑。

手术室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范丞丞立刻调整体外循环："开始复温，准备心脏部分。"

就在这时，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

"室颤！"麻醉师大喊。

范丞丞的反应快如闪电，已经拿起除颤板："200焦耳，准备！"

刘楚婷迅速退后，看着范丞丞熟练地进行心脏复苏。他的动作精准而有力，与平日里那种随意散漫的样子截然不同。

"恢复窦性心律！"三分钟后，麻醉师宣布。

手术继续进行，但气氛更加紧张。刘楚婷协助范丞丞处理心脏瓣膜问题，两人的配合默契得仿佛共事多年的搭档。当最后一针缝线剪断时，窗外已经天光大亮。

"手术结束，转入ICU密切监护。"刘楚婷的声音透着疲惫。

脱下手术衣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范丞丞靠在对面的墙上，眼睛半闭着，脖颈上还有除颤时留下的淡淡红痕。

"你的心脏部分做得很好。"刘楚婷说，这是她第一次直接称赞他。

范丞丞睁开眼，嘴角微微上扬："你的脑血管切除才是教科书级别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手术室，面对焦急等待的林小雨父母。刘楚婷客观冷静地解释了手术情况和风险，而范丞丞则用温和的语气安慰着这对几乎崩溃的夫妇。看着范丞丞蹲下身与哭泣的林母平视交谈的样子，刘楚婷突然意识到，这个她曾经认为轻浮的男人，其实拥有着惊人的共情能力。

接下来的三天，刘楚婷几乎没有离开医院。林小雨仍处于昏迷状态，虽然影像显示手术很成功，但脑水肿情况不容乐观。她坐在ICU外的长椅上，反复翻阅着病历，试图找出任何可能被忽略的细节。

"你这样盯着看，纸也不会突然给出答案。"

一杯热咖啡递到眼前。刘楚婷抬头，范丞丞的黑眼圈在苍白脸色衬托下格外明显。

"她应该醒了。"刘楚婷接过咖啡，没有道谢。

"脑损伤恢复需要时间。"范丞丞在她身边坐下，"你几天没回家了？"

刘楚婷没有回答，转而问道："心脏功能指标怎么样？"

"稳定。但你知道问题不在心脏。"范丞丞突然伸手合上她面前的病历，"刘楚婷，你需要休息。你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

这是范丞丞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刘楚婷愣了一下，某种奇怪的感觉从胸口升起，但她选择忽略它。

"我还有病人要查房。"她站起身。

范丞丞也站了起来，出乎意料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不，你现在需要的是食物和睡眠。我以同事和医生的身份命令你。"

刘楚婷想反驳，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也许范丞丞是对的，她已经超过36小时没有合眼了。

"医院对面有家粥店。"她最终妥协道。

粥店里人不多，两人选了角落的位置。刘楚婷点了一碗白粥，机械地搅动着，却没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