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雨夜的相拥与狂奔

巴黎的最后一夜，下起了雨。

起初只是零星的雨点，两人从餐厅出来时，雨突然下大了，豆大的雨点砸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陆知行把伞往苏念这边倾斜了大半，自己的肩膀很快就湿透了。

“这样下去我们都要淋湿，”苏念拉着他往街角跑，“前面好像有个地铁站，我们去避避雨！”

雨幕模糊了视线，脚下的石板路湿滑难行。苏念跑了几步，忽然脚下一滑，陆知行眼疾手快地拉住她，两人却一起撞到了墙上。伞掉在地上，被风吹得翻了过去。

“没事吧？”陆知行扶住她的胳膊，声音里带着急。

苏念摇摇头，刚想说“没事”，就看到他额角的头发在滴水，水珠顺着脸颊滑到下巴，又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凉丝丝的。雨还在下，两人被困在小小的屋檐下，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雨水的潮气和彼此的温度。

“这样回去肯定要感冒。”陆知行抹了把脸上的水，忽然笑了，“要不要疯一次？”

“啊？”苏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住手冲进了雨里。

“跑起来！”陆知行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带着点少年人的雀跃。

苏念愣了一下，随即跟着他一起跑。雨水打在脸上，凉得让人清醒，脚下的水花溅起来，打湿了裙摆和裤脚。他们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狂奔，路过亮着灯的橱窗，路过闭了门的咖啡馆，路过被风吹得摇晃的花架。

苏念的笑声混着雨声，清脆得像风铃。陆知行回头看她，雨水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盛着星星。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将她紧紧抱住。

雨水顺着两人的发梢滴落，混在一起。他的拥抱很紧，带着点用力，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苏念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和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苏念，”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带着雨水的湿意，却异常清晰，“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苏念把脸埋在他湿透的衬衫里，闻到雨水洗过的青草香，还有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抬手抱住他的后背，手指抠着他的衣角，声音带着点哽咽：“我也是。”

雨还在下，他们就站在巴黎的雨夜里，紧紧抱着彼此，好像要把这几个月的思念、这一路的风景、这所有的心动，都融进这个带着凉意的拥抱里。

不知过了多久，雨势渐渐小了。陆知行松开她一点，低头看着她，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雨水，动作温柔得不像刚才那个拉着她狂奔的少年。

“冷不冷？”他问，声音有点哑。

苏念摇摇头，刚想说“不冷”，就打了个喷嚏。陆知行失笑，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虽然外套也湿了，却带着他的体温。

两人慢慢往酒店走，没有再跑。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水洼，映着路灯的光。苏念的鞋里灌满了水，走一步发出“咕叽”的声音，陆知行听到了，就故意也踩进水洼里，和她一起“咕叽咕叽”地走，惹得苏念笑个不停。

回到酒店时，两人都成了落汤鸡。苏念去洗澡，出来时看到陆知行正把她湿透的裙子挂在空调下面吹，手里拿着吹风机，笨拙地给她吹湿了的帆布鞋。

“我自己来就好。”苏念走过去。

“快吹干，不然明天不好带。”陆知行头也没抬，吹风机的热风拂过鞋面，“你去喝点热水，别感冒了。”

苏念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她去倒了两杯热水，递给他一杯，两人捧着杯子坐在地毯上，看着窗外的雨渐渐停了。

“明天就要回去了。”苏念轻声说，有点舍不得。

“嗯，”陆知行点头，“但我们还有很多个明天，很多个地方可以一起去。”他从背包里拿出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枚小小的埃菲尔铁塔钥匙扣，“这个留给你，下次来巴黎，我们用它打开新的故事。”

苏念接过钥匙扣，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然后相视而笑。

夜深了，巴黎的雨彻底停了。苏念躺在床上，听着陆知行在隔壁沙发上翻书的声音，心里很安稳。她想起雨夜里的狂奔，想起那个用力的拥抱，想起他说“越来越离不开你”，嘴角忍不住弯起来。

原来最刺激的，不是疯狂的举动，而是在某个瞬间，清晰地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她拿起手机，给陆知行发了条消息：“晚安，陆知行。”

很快收到回复：“晚安，念念。明天见。”

窗外的月光透过云层照进来，落在地毯上，像撒了一层银粉。苏念把钥匙扣放在枕头边，闭上了眼睛。

巴黎的最后一夜，雨停了，心却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