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飞越重洋的期待

凌晨五点的校园还浸在墨色里，苏念拖着行李箱下楼时，陆知行已经站在路灯下等她了。他穿着件浅灰色冲锋衣，背包鼓鼓囊囊的，手里还提着两个保温杯。

“给你。”他把其中一个保温杯递给苏念，杯壁温热，“我妈早上起来煮的红糖姜茶，说怕飞机上冷气太足。”

苏念接过来抿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一直淌到心里。“你也带了不少东西呀。”她看着他的背包，拉链都快拉不上了。

“里面是你的备用拖鞋，还有晕机药、眼罩，都是网上说长途飞行必备的。”陆知行弯腰帮她把行李箱扣好，“走吧，打车去机场正好赶上值机。”

出租车驶离市区时，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苏念靠在车窗上，看着路灯一盏盏向后退去，忽然觉得像在做梦。几个月前还在法语单词本上勾画的“巴黎”，此刻真的要变成脚下的路了。

“在想什么？”陆知行递过来一颗薄荷糖。

“在想，第一次见你时，怎么也想不到会和你一起去巴黎。”苏念剥开糖纸，薄荷的清凉在舌尖散开。

陆知行笑了，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我也是。第一次在图书馆看你蹲在地上捡书，只觉得这个女生睫毛很长，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会这么喜欢。”他说得坦诚，眼神在晨光里亮得像碎星。

苏念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转头看向窗外，耳朵却悄悄红了。

到了机场，值机、托运行李、过安检，陆知行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候机时，苏念趴在桌上补觉，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把外套盖在了自己身上。她睁开眼，看见陆知行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是巴黎的天气预告。

“还有两个小时登机。”他察觉到她醒了，把手机递过来，“那边现在是阴天，温度和我们这边差不多，不过晚上会凉一点。”

“嗯。”苏念裹紧外套，闻到上面熟悉的味道，又安心地闭上了眼。

飞机起飞时，苏念有点紧张，紧紧攥着陆知行的手。他反过来握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怕，你看窗外。”

她鼓起勇气看向舷窗，云层在脚下铺成白茫茫的一片，阳光穿透云层，折射出七彩的光。城市变成了棋盘，河流像银色的丝带，原来从高空看下去，世界是这样的模样。

“等穿过这片云层，我们就离巴黎越来越近了。”陆知行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长途飞行很枯燥，陆知行下载了几部法语电影，两人靠在一起看。苏念看不懂的地方，他就低声翻译；看到搞笑的片段，两人憋笑憋到肩膀发抖。中途空姐送来餐食，陆知行把苏念不爱吃的洋葱挑出来，又把自己餐盒里的草莓都夹给她。

“你还记得刚认识时，你连和我说话都会脸红吗？”苏念咬着草莓，忽然问。

陆知行耳尖微红：“那时候……怕说错话惹你不高兴。”

“现在不怕了？”

“现在更怕了。”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怕哪里做得不好，让你在巴黎玩得不开心。”

苏念的心像被温水泡过，软软的。她摇摇头：“有你在，怎么会不开心呢。”

飞机穿过国际日期变更线时，陆知行从背包里拿出个小小的相框，里面是两人在上海外滩的合影。“昨天整理行李时发现的，就带来了。”他把相框放在小桌板上，“这样就像……我们一直在一起。”

苏念看着照片里笑得灿烂的自己和身边温柔的他，忽然觉得这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一点都不远了。

快降落时，机舱里响起了广播，法语和英语交替播报着即将抵达巴黎戴高乐机场。苏念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手心微微出汗。

“准备好了吗？”陆知行握住她的手，眼底闪着期待的光。

苏念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

飞机穿过云层，巴黎的轮廓渐渐清晰。成片的红屋顶，蜿蜒的塞纳河，远处隐约可见的埃菲尔铁塔……这座只在书本和电影里见过的城市，此刻真实地铺展在眼前。

“看，是埃菲尔铁塔！”苏念指着窗外，激动得声音发颤。

陆知行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嘴角的笑意藏不住：“嗯，我们到了。”

飞机平稳地降落在跑道上，机舱里响起一阵掌声。苏念解开安全带，看着陆知行收拾东西，忽然想起出发前他说的“要亲口对你说的话”。

“陆知行，”她拉住他的衣袖，“你昨天想好的话，现在可以说了吗？”

陆知行转过身，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很久，然后轻轻开口，声音里带着旅途的微哑，却清晰得像刻在心上：

“苏念，从图书馆第一次见你，到现在站在巴黎的土地上，我所有的运气，好像都用来遇见你了。”

他顿了顿，眼底的光比窗外的阳光还要亮：

“所以接下来的每一天，我想牵着你的手，把这里的每一条街、每一朵花，都变成我们的回忆。”

机场的广播还在响着陌生的语言，周围的人拖着行李箱匆匆走过，而苏念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笑着的少年。

她用力点头，眼眶有点热：“好啊。”

走出机场，巴黎的风迎面吹来，带着点凉意，却格外清新。陆知行拦下一辆出租车，用不太流利的法语报出酒店的名字，然后回头对苏念笑：

“走吧，念念，我们的巴黎之旅，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