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出发前夜的星光

距离飞往巴黎的日子只剩最后一天，苏念的行李箱摊在宿舍中央，像一座堆满期待的小山。林晓晓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她把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叠了又叠，忍不住笑出声：“念念，你都叠三遍了，再叠就要起皱了。”

苏念脸颊微红，把裙子小心翼翼地放进箱子：“这不是第一次和他去那么远的地方嘛，总怕漏了什么。”她低头数着化妆品——防晒霜、口红、保湿喷雾，都是陆知行提前列在清单上的“巴黎必备”。

傍晚时，陆知行发来消息：“下楼，带你去个地方。”

苏念跑下楼，看见陆知行背着双肩包站在梧桐树下，夕阳给他镀了层金边。“去哪呀？”她小跑过去，被他自然地牵住手。

“秘密。”陆知行眨了眨眼，拉着她往学校西门走。

穿过两条街，他在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蛋糕店前停下。玻璃柜里摆着个小小的奶油蛋糕，上面用巧克力酱写着“Bon voyage”（一路顺风），旁边插着两面迷你国旗——中国红和法国蓝。

“老板说，这是他们家的招牌，用的是法国进口的奶油。”陆知行推门进去，把蛋糕取出来递给苏念，“提前祝你……也祝我们，旅途愉快。”

苏念抱着蛋糕，指尖触到盒子的温度，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她想起刚认识时，他连递本书都会脸红，如今却会记得她随口说的“想尝尝正宗的法式甜点”。

两人没回家，坐在操场的看台上分食蛋糕。奶油有点甜，苏念吃到一半就皱起眉，陆知行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叉子，把剩下的几口都吃完了。

“明天早上七点的飞机，我定了五点的闹钟，到时候去宿舍楼下接你。”他掏出手机，点开行程截图，“到了巴黎先去酒店放行李，下午去莎士比亚书店，你说过想在那里买本诗集的。”

“嗯。”苏念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带转换插头了吗？我早上收拾的时候，好像没看到你的……”

“带了，在背包外侧的口袋里。”陆知行笑着揉她的头发，“你呀，操心太多了。”

晚风渐凉，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苏念裹紧衣服，闻到上面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和他身上的气息一样，让人安心。

“陆知行，”她忽然开口，声音轻轻的，“你说，巴黎会不会和我们想象的一样？”

“不知道。”陆知行望着远处的路灯，“但只要和你在一起，应该就不会差。”

苏念的心像被羽毛拂过，痒痒的，暖暖的。她想起图书馆的初遇，初雪时的围巾，未寄的情书，还有那场差点误会的风波……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一起走过了这么多日子。

回到宿舍时，林晓晓正帮她检查行李箱。“护照、签证、机票打印件，都放在这个防水袋里了，贴身带着。”晓晓把一个透明的袋子塞进她的背包，“还有这个，”她神秘兮兮地掏出个小盒子，“防狼喷雾，虽然希望用不上，但带着总没错。”

苏念接过盒子，眼眶有点热：“晓晓，谢谢你。”

“谢什么呀。”晓晓抱了抱她，“到了那边每天给我发消息报平安，多拍点照片，尤其是和埃菲尔铁塔的合影，我要当屏保！”

夜深了，苏念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她拿起手机，给陆知行发消息：“睡不着。”

几乎是秒回：“我也是。”

“在想什么？”

“在想……明天见到你的时候，要对你说什么。”

苏念笑了，指尖在屏幕上敲：“那你现在想好了吗？”

对话框上方显示“正在输入”，过了很久，才跳出一行字：“想好了。但要等明天，亲口对你说。”

她放下手机，看向窗外。月光透过树枝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远处的宿舍楼渐渐暗了，只有几颗星星还亮着，像撒在深蓝色丝绒上的碎钻。

苏念想起陆知行写在行程单上的最后一句：“最重要的不是去了哪里，而是身边有谁。”

她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意。明天，他们就要一起飞往那个承载了无数憧憬的城市了。

真好啊。

她想。

夜风吹过窗帘，带来远处的虫鸣。行李箱静静地立在角落，像一只等待起航的小船，载着少女的心事，和即将奔赴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