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的代价
[正文内容]
车子停在一片废弃的仓库区。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斜斜地照进来，在水泥地上画出斑驳的光影。我扶着水王子走进一间相对完好的仓库，他的身体比刚才更轻了，像是随时会飘走。
"先让他躺下。"罗丽过来帮我。
艾琳站在门口没动，手指上的荆棘藤蔓已经收了起来，但她的脸色很难看。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刚才在车上，水王子抓住我的手腕时，她的眼神几乎要烧起来。
茉莉和舒言开始布置防护阵。金靠在墙边休息，他的脸色还是不太好，但至少能坐直了。荒石抱着手站在角落，一脸不耐烦。
"这地方安全吗？"我问舒言。
"暂时安全。"他擦了把汗，"颜爵说曼多拉的人不会这么快找到这里。不过我们得抓紧时间。"
我点点头，转头看向水王子。他已经靠在墙边睡着了，睫毛上还沾着冰晶。我蹲下来检查他的情况，发现他的体温比之前高了点，但脉搏依然很弱。
"给他喝这个。"艾琳递来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墨绿色的液体。
我接过瓶子犹豫了一下："这是什么？"
"解毒剂。"她说，"能中和曼多拉的黑魔法。但副作用是……可能会让他更痛苦。"
我看着她。她的脸色苍白，眼神里有种我说不清的情绪。
"你为什么帮我们？"我问。
她愣了一下，然后苦笑："你觉得呢？"
我没说话，低头拧开瓶盖。水王子的嘴唇干裂，我小心地把药水喂进去。他的喉咙动了动，吞下了药水。
突然，他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别……"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别管我。"
"你说什么？"我皱眉。
他的手指收紧："你会后悔的。"
"少说废话。"我打断他，"你现在需要休息。"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眼神很复杂。然后慢慢松开了手。
我站起身，发现艾琳还在看着我们。她的手指微微抽搐，像是想抓什么又强忍住。
"我去外面看看。"她说完就走了出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点难受。我知道她和水王子之间有故事，但那些故事现在都变成了伤疤。
"林墨。"罗丽叫我，"我们需要你的叶罗丽法杖。"
我走过去："做什么？"
"布置更强的防护阵。"她说，"曼多拉迟早会找到这里。"
我点头，握紧法杖。寒冰之力顺着手臂蔓延，整个仓库的温度开始下降。茉莉和舒言配合着我，在四周布置冰墙和陷阱。
就在这时，水王子突然咳嗽起来。我回头看见他蜷缩在墙角，整个人都在发抖。他的手掌按在地上，地面开始结冰。
"不好！"罗丽喊，"他的魔力失控了！"
我冲过去抱住他。他的身体滚烫，像是要烧起来。但我能感觉到，那热度下藏着刺骨的寒意。
"坚持住。"我说，"我们会找到解药的。"
他睁开眼睛，瞳孔里闪烁着诡异的蓝光。他的手指抓住我的衣襟，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林墨……"他的声音带着颤音，"你真的……不害怕我吗？"
我看着他。他的睫毛上结着冰晶，眼神却异常清醒。那种眼神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高傲、疏离，像一座永远融不化的雪山。可现在这座雪山正在崩塌。
"怕。"我实话实说，"但我更怕你死掉。"
他笑了，笑得很苦："你真是……疯了。"
"也许吧。"我摸了摸他的头发，"但疯子才敢挑战曼多拉不是吗？"
他靠在我肩上，呼吸渐渐平稳。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像是随时会停。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艾琳回来了。
"有情况。"她说，"颜爵他们发现了曼多拉的秘密实验室。就在城西。"
我抬头："在哪里？"
她报了个地址。我记住了。
"我们要去吗？"舒言问。
"当然。"我说，"那里可能有解药。"
水王子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别去……太危险。"
"你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去。"我看着他，"所以我要快去快回。"
他摇头："不行……她一定设了陷阱。"
"那就踩进去。"我站起来，"反正我们早晚都要面对她。"
艾琳看着我，眼神有点惊讶。然后她笑了："你比我想象的要勇敢。"
"不是勇敢。"我说，"只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转向罗丽："照顾好他。"
她点头："放心吧。"
我和舒言、茉莉、荒石准备出发。临走前，我回头看了一眼。水王子靠在墙边，眼神依然追随着我。
"等等。"他突然开口，"带上这个。"
他伸出手，掌心里躺着那枚银色的戒指。
我愣住："你要把这个给我？"
"以防万一。"他说，"如果我死了……至少你能活着。"
我接过戒指，握紧："你才是那个要活着的人。"
他看着我，眼神很深。然后轻轻点头。
我们离开后，夜色更深了。月光照在仓库上，像是给一切都镀了层银。
"你知道那个戒指意味着什么吗？"舒言突然问我。
"知道。"我说，"是叶罗丽战士的契约信物。"
"你打算和他缔结更深的契约？"
我抬头看着月亮："等他好起来再说。"
舒言没再说话。我们一路沉默地向城西进发。
路上，我一直在想水王子刚才的表情。那种眼神，像是要把我记住似的。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我们到达目的地时，是一栋看起来很普通的写字楼。但根据颜爵的情报，地下三层才是真正的实验室。
"守卫不少。"茉莉观察了一会儿，"而且都是曼多拉的亲信。"
"硬闯？"荒石摩拳擦掌。
"不行。"舒言摇头，"里面可能有关押的实验体，不能打草惊蛇。"
我看着大楼："我有一个主意。"
计划很简单：由我引开守卫，其他人趁机潜入。我的叶罗丽法杖能让曼多拉的人注意到我，这样就能制造混乱。
行动开始。我故意在大楼前晃悠，很快就有两个守卫过来。
"站住！"他们拦住我，"这里是禁区。"
我举起法杖："正好，我来找你们老大。"
他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转身去报告。另一个盯着我，手按在腰间的武器上。
几分钟后，更多守卫出现。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走出来。
"曼多拉在哪？"我直接问。
"你胆子不小啊。"他冷笑，"敢主动送上门。"
我握紧法杖："让她出来见我。"
"你以为你是谁？"他大笑，"也配见女王大人？"
我还没说话，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打斗声。舒言他们动手了。
"快！"我喊了一声，立刻挥动法杖。一道冰墙拔地而起，挡在守卫和大楼之间。
混乱中，我听到有人喊："抓住那个女的！她是关键！"
我知道他们是说我。我转身就跑，同时不断释放冰系魔法制造障碍。
跑了大概十分钟，我发现自己被逼到了一条死胡同。三个守卫围上来，他们的武器闪着诡异的红光。
"结束了。"领头的那个人说。
我握紧法杖，准备最后一搏。就在这时，一支箭射穿了其中一个人的肩膀。
"还不快走！"是茉莉的声音。
我立刻冲出去。我们一路杀回集合点，发现舒言他们已经找到了一些重要文件。
"有用的东西？"我问。
"很多。"舒言翻看着，"包括曼多拉的实验记录。"
我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突然，我在一页上看到了熟悉的名字——水王子。
"怎么了？"茉莉问。
我指着那页："这里提到了水王子的弱点。"
所有人凑过来。上面写着：水王子的力量源于孤独。一旦有了牵挂，就会失控。最有效的控制方法是……利用他身边的人。
我看完后，手在发抖。
"所以曼多拉是在利用你。"舒言说，"她知道水王子在意你，所以才会一直针对你。"
我咬紧牙关："该死。"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茉莉问。
"回去。"我说，"必须立刻回去。水王子的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
我们立刻启程返回仓库。路上，我一直想着那份文件的内容。如果真是这样，那水王子岂不是……
回到仓库时，天已经快亮了。我冲进去，发现水王子还靠在墙边，但脸色比我们离开时更差了。
"他怎么样？"我问罗丽。
"一直这样。"她说，"偶尔会清醒一会儿，但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
我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掌很冷，像是要冻住我的一样。
"林墨……"他突然睁开眼睛，声音很轻，"你回来了。"
"嗯。"我点头，"我找到一些东西，可能对你有帮助。"
他看着我，眼神很深："别看了……没用的。"
"别这么说。"我握紧他的手，"我们一定能找到办法救你。"
他笑了，笑得很苦："你总是……这么固执。"
"因为你是我的伙伴。"我说，"我不可能放弃你。"
他靠在我肩上，呼吸渐渐平稳。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像是随时会停。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艾琳回来了。
"有情况。"她说，"颜爵他们发现了曼多拉的秘密实验室。就在城西。"
我抬头："在哪里？"
她报了个地址。我记住了。
"我们要去吗？"舒言问。
"当然。"我说，"那里可能有解药。"
水王子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别去……太危险。"
"你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去。"我看着他，"所以我要快去快回。"
他摇头："不行……她一定设了陷阱。"
"那就踩进去。"我站起来，"反正我们早晚都要面对她。"
艾琳看着我，眼神有点惊讶。然后她笑了："你比我想象的要勇敢。"
"不是勇敢。"我说，"只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转向罗丽："照顾好他。"
她点头："放心吧。"
我和舒言、茉莉、荒石准备出发。临走前，我回头看了一眼。水王子靠在墙边，眼神依然追随着我。
"等等。"他突然开口，"带上这个。"
他伸出手，掌心里躺着那枚银色的戒指。
我愣住："你要把这个给我？"
"以防万一。"他说，"如果我死了……至少你能活着。"
我接过戒指，握紧："你才是那个要活着的人。"
他看着我，眼神很深。然后轻轻点头。
我们离开后，夜色更深了。月光照在仓库上，像是给一切都镀了层银。
"你知道那个戒指意味着什么吗？"舒言突然问我。
"知道。"我说，"是叶罗丽战士的契约信物。"
"你打算和他缔结更深的契约？"
我抬头看着月亮："等他好起来再说。"
舒言没再说话。我们一路沉默地向城西进发。
路上，我一直在想水王子刚才的表情。那种眼神，像是要把我记住似的。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未完待续]我冲进仓库，心跳还没从刚才的追逐中平复。水王子还靠在墙边，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他的睫毛上结着冰晶，呼吸轻得像是随时会断。
罗丽立刻让开位置。我蹲下来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
"找到什么了？"他声音沙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把文件摊开在他面前："关于你的实验记录。"
他看了一眼就别开脸："没用的。"
"听着！"我抓住他的肩膀，"这里面说你的力量来源于孤独。曼多拉一直在利用这个弱点控制你。"
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所以她现在利用的是你。"
"我不一样。"我说，"我不是你的弱点。"
他终于看向我，眼神像是要把我看穿："是吗？"
艾琳站在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荆棘藤蔓。她一直沉默地看着我们。
"你该休息了。"我对水王子说。
他摇头："时间不多了。我能感觉到她在靠近。"
话音未落，仓库的铁门突然被掀飞。狂风卷着黑雾涌进来，带着腐朽的气息。茉莉和舒言立刻挡在前面，但那些黑雾穿透了防护阵，像活物一样在地上蔓延。
曼多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你们真以为能逃过我的眼睛？"
我站起来，叶罗丽法杖在手中发烫。黑雾中浮现出无数双眼睛，每一只都映着我扭曲的脸。
"林墨。"水王子在我身后轻声说，"答应我一件事。"
"别说这种话。"我盯着那些蠕动的眼睛。
"看着我。"他坚持。
我回头。他的瞳孔泛着诡异的蓝光，像是要冻结一切。但他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如果我失去控制，你就用那个戒指。它能切断契约。"
"你疯了吗？"我的手在抖，"没有契约，你会……"
"我会消失。"他打断我，"但这总比伤害你好。"
曼多拉的笑声在四周回荡："多么感人啊。可惜你们谁都活不了。"
黑雾突然暴涨，朝我们扑来。茉莉射出一支箭，箭矢在雾气中熄灭了光芒。舒言念动咒语，冰墙瞬间结成，但那些黑雾像是有腐蚀性，冰面立刻开始冒泡。
"走！"水王子突然大喊，"快走！"
我站着没动。他的身体开始发光，那种光芒冷得刺眼。他的手掌按在地上，整个仓库开始结冰。
"林墨！"罗丽拉住我的胳膊，"他已经控制不住了！"
但我看见了他的眼睛。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挣扎，像被困在冰层下的火焰。
"等等！"我甩开罗丽，"他还清醒着！"
曼多拉的声音突然逼近："你以为他为什么会让你靠近？他只是需要一个容器。"
我愣住了。水王子的表情变了，像是被戳中了什么。
"你说什么？"我的声音发颤。
"你以为他为什么会选中你？"她的笑声像毒蛇，"因为他需要一个足够纯净的容器，来承载他的力量。"
水王子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别听她胡说！"
但已经晚了。我感觉心脏被什么攥住了，那种感觉比寒冷还要可怕。
仓库外传来爆炸声。颜爵带着援军到了。但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
"告诉我。"我盯着水王子，"她说的是真的吗？"
他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就告诉我真相！"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黑雾趁机缠上了他的脚踝，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你一直在隐瞒对不对？从一开始就是！"
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痛楚："我不能告诉你。因为一旦你知道了……就再也不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曼多拉的笑声更加猖狂："看看吧，这就是你信任的人。他连真相都不敢告诉你。"
水王子的手指突然抽搐，一串冰棱从地面窜起，直指我的胸口。但我站在原地没动。
"如果你真的想杀我。"我说，"早就动手了。"
他的手停在半空，额头上渗出冷汗："林墨……快跑。"
"不。"我往前走了一步，"我要听你说。亲口说。"
黑雾突然将我们隔开。水王子的身影在雾气中模糊，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说……"
曼多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想知道真相吗？那就来见我吧。我在等你，林墨。"
黑雾散去时，水王子已经昏迷过去。他的手垂落在地上，指尖还在结冰。
我蹲下来握住他的手。这次，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融化。
"林墨。"艾琳过来叫我，"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着水王子苍白的脸："我去。"
"你说什么？"罗丽惊叫。
"曼多拉在等我。"我站起身，"既然她想见我，那就见见好了。"
"太危险了！"舒言拦住我，"这明显是个陷阱。"
"我知道。"我握紧法杖，"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转身看着昏迷的水王子："如果我真的只是个容器，那正好。让我看看他们到底想装什么。"
艾琳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确定要这么做？"
"不确定。"我苦笑，"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走出仓库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日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