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周一的清晨下起了小雨，乔昭阳撑着伞小跑进校门时，正好看见谢知聿站在教学楼屋檐下，望着越下越大的雨皱眉。

"喂！"她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声，小跑过去，"没带伞？"

谢知聿转过头，黑发被雨水打湿了几缕，贴在额前，显得格外柔软。他摇了摇头："忘带了。"

"那..."乔昭阳咬了咬嘴唇，把伞往他那边倾斜，"一起走吧？"

谢知聿明显愣了一下，目光在她和伞之间游移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谢谢。"

两人并肩走在雨中，伞不算大，谢知聿不得不微微低头，肩膀轻轻挨着乔昭阳的。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仿佛创造了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小世界。

"你..."乔昭阳刚想说话，脚下突然一滑——

谢知聿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小心。"

这个动作让两人瞬间贴得更近，乔昭阳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她的脸"腾"地烧了起来，结结巴巴道："地、地太滑了..."

谢知聿没有立刻松开手，而是轻轻"嗯"了一声，另一只手接过伞："我来撑吧。"

就这样，他一手撑着伞，一手虚扶着她的后背，两人慢慢走向教学楼。乔昭阳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连耳尖都烫了起来。

 

教室里，陈宁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乔大阳！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没、没有！"乔昭阳慌忙用手扇风，"就是...就是跑得太急了！"

她偷偷瞥了眼正在收伞的谢知聿，发现他的耳尖也泛着淡淡的粉色。

物理课上，李老师宣布了一个消息："下周的期中考试，物理实验部分两人一组。我已经分好组了，名单贴在后面。"

下课铃一响，同学们蜂拥而至去看分组。乔昭阳挤在人群中，突然瞪大了眼睛——她和谢知聿一组！

"哇哦～"陈宁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坏笑着用手肘捅她，"天赐良缘啊！"

"胡说什么！"乔昭阳红着脸反驳，却忍不住看向谢知聿的方向。

他正站在窗边，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谢知聿转过头，冲她轻轻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那一刻，乔昭阳突然觉得，这场雨，下得真好。

期中考试的实验课题是“测量重力加速度”，需要两人一组完成实验报告。乔昭阳和谢知聿被分到实验室最角落的一张桌子，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秒表滴答的声音。

“你先记录数据，我来操作？”谢知聿低声问。

“好。”乔昭阳点点头，翻开笔记本，笔尖悬在纸上，却迟迟没落下。

谢知聿站在实验台前，修长的手指调整着金属小球的位置，动作干净利落。他微微低头时，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侧脸线条清晰而柔和。乔昭阳看得有些出神，直到他轻声提醒：“要开始了。”

“啊？哦！”她猛地回神，赶紧握紧笔，“准备好了。”

小球从轨道上滚落，谢知聿按下秒表，两人同时盯着它坠入下方的托盘。

“时间0.45秒。”他报出数据，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

乔昭阳迅速记下，却因为紧张写错了小数点，赶紧用橡皮擦掉重写。谢知聿瞥见她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但什么也没说。

第二次实验时，乔昭阳主动提议：“这次我来计时吧？”

谢知聿点头，把秒表递给她。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乔昭阳心跳漏了一拍，差点没接稳。

“小心。”他下意识伸手托住她的手腕，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乔昭阳屏住呼吸，感觉自己的脸又烧了起来。谢知聿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很快松开手，轻咳一声：“……开始吧。”

实验进行了三组，数据记录得差不多了。乔昭阳低头整理表格时，谢知聿忽然开口：“你头发上沾了东西。”

“嗯？”她茫然抬头。

谢知聿伸手，从她发丝间轻轻摘下一小片不知道什么时候粘上的纸屑。他的动作很轻，指尖若有若无地蹭过她的耳廓，痒痒的。

乔昭阳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好了。”他收回手，语气平静，耳尖却微微泛红。

实验室的灯光白得晃眼，窗外的风吹进来，带着初秋的微凉。乔昭阳低头假装认真写字，却忍不住用余光偷瞄他。谢知聿正专注地计算数据，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格外好看。

她突然希望，这场实验永远不要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