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亮光3

"是吗？"时光假装天真地问，"哪里特别？"

俞亮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一个很了解我的人下的棋。"

时光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就在这时，车子突然急刹——前方有只野猫窜过。

俞亮下意识伸手护住时光，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前世他们二十岁时，有次坐出租车也遇到过类似情况，俞亮当时做的就是这个动作。

时光的视线落在俞亮的手上——手腕内侧有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前世十二岁时，俞亮为了捡回被风吹走的、记有时光棋谱的笔记本，不小心被铁丝划伤的。

难道这道疤也...

"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了时光的思绪。

时光这才发现车子停在了他家小区门口——可他根本没告诉俞亮地址！

"你怎么知道..."

"猜的。"俞亮迅速移开视线，"这一带只有这个小区有那么多孩子。"

时光将信将疑地下车，刚走两步，又折返回来敲开车窗："明天...还能一起下棋吗？"

俞亮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每天下午三点都在少年宫。"

"那明天见。"时光转身要走，又补充道，"对了，你手腕上的伤...怎么弄的？"

后视镜里，俞亮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不小心...被纸划的。"

撒谎。时光心里有了答案，嘴角不自觉上扬。

回到家，时光翻箱倒柜找出一个笔记本，开始疯狂记录前世记得的所有棋谱，特别是他和俞亮对局过的那些。写到一半，他突然停下笔——如果俞亮真的也有前世记忆，为什么不直接相认？

除非...他也在试探自己。

第二天，时光提前两小时就到了少年宫，却发现俞亮已经坐在教室里，面前摆着一盘棋。

"你来啦。"俞亮抬头，眼睛亮晶晶的，"我摆了个棋局，想听听你的看法。"

时光走近一看，心脏几乎停跳——这是前世他们第一次吵架后和解时下的那盘棋！当时两人都赌气下出许多非常规手段，形成了这个极其罕见的局面。

"黑棋第47手的'碰'很妙。"时光故意说道，实际上那手棋是他前世下出的，当时俞亮还为此生了半天闷气。

俞亮的手指猛地攥紧了棋子，指节发白："是啊...很妙。"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确认。

接下来的两周，他们默契地玩着这个"试探游戏"：时光会故意提起只有他们才知道的小事；俞亮则会准备一些他们共同记忆中的棋局。但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直到那天下午。

时光去洗手间回来，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到俞亮正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出于好奇，他悄悄靠近——

那本子上密密麻麻记录的全是他的棋风习惯：喜欢在长考时转笔、布局阶段偏爱三连星、中盘战斗力强但官子稍弱...最新一页甚至详细分析了昨天那盘棋时光的每一手选择。

时光捂住嘴，眼眶发热。前世俞亮也有这样的笔记本，但他直到俞亮去世前才偶然发现。

"看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