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亮光4

时光吓了一跳。俞亮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

"从第一天起，你就一直在试探我。"俞亮的声音很轻，却让时光浑身发冷，"你知道我所有没公开过的研究，下出过我梦里才会出现的棋招，甚至..."他举起手腕，"知道这道疤的真正来历。"

时光的喉咙发紧："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不确定。"俞亮苦笑一声，"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他。还是说，你只是恰好知道很多关于我的事。"

时光再也忍不住了："你记得我们三十岁那年下的十番棋吗？第六局你执黑，下到第153手时突然下雨，你坚持要把棋盘搬到室内继续..."

俞亮的眼睛瞪大了。

"记得我们四十岁去韩国比赛，你食物中毒却坚持参赛，结果晕倒在棋盘上..."

俞亮的嘴唇开始发抖。

"记得我们六十五岁那年，你在我病床前..."时光的声音哽咽了，"抱着我说..."

话没说完，俞亮突然冲过来紧紧抱住了他，身体微微颤抖："真的是你..."

时光回抱住对方，感受着这个拥抱里包含的七十年的遗憾与思念。

"为什么不早说？"俞亮的声音闷闷的。

"我怕...如果不是你，我会疯的。"时光轻声回答。

两人分开时，俞亮的眼睛红红的。他拉着时光回到棋盘前，从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旧信封："这个...我一直带着。"

时光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围棋盘前相视而笑。正是前世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的合影。

"你...也回来了？"时光的声音发抖。

俞亮点点头："比你早三个月。我醒来发现自己变小时候，第一反应是去找你..."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但你好像不记得我。直到那天在少年宫..."

"我故意下出了你的'小尖冲'。"时光接话。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正当他们沉浸在重逢的激动中，教室门突然被推开。

"时光！原来你在这！"洪河的大嗓门传来，"我和沈一朗找你半天了！说好今天去..."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在时光和俞亮还握在一起的手上停留了几秒，挑起眉毛："哟，什么时候跟'小俞老师'这么熟了？上周不还说最讨厌围棋吗？"

时光这才想起，这个时间点的"自己"应该还是个对围棋一窍不通的普通小学生。他尴尬地松开俞亮的手："呃...突然觉得围棋还挺有意思的。"

洪河狐疑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棋盘："你们在下棋？谁赢了？"

"他赢了。"俞亮平静地说，同时悄悄在桌下握了握时光的手，仿佛在说"我们的秘密"。

"哇塞！"洪河夸张地大叫，"时光你居然能赢过少年宫第一高手？该不会是人家让着你吧？"

"才没有！"时光下意识反驳，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赶紧转移话题，"不是说要去游戏厅吗？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