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亮光2

时光的视线模糊了。那个熟悉的侧脸，微微蹙起的眉头，甚至执棋时小指翘起的弧度——都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同学，你找谁？"老师走过来问道。

时光这才回过神，胡乱抹了把眼睛："我...我想报名学棋。"

"新学期的招生已经结束了。"老师为难地说。

"让他试试吧。"一个温和的声音从教室后方传来。

时光浑身一震。俞晓暘——俞亮的父亲，正缓步走来。前世他直到定段赛后才有机会见到这位围棋界的传奇人物，而现在，对方就站在他面前，目光如炬。

"这孩子眼中有棋。"俞晓暘轻声说，随即转向时光，"你以前下过棋吗？"

时光差点脱口而出"下了一辈子"，好在及时刹住："自己...自己看过一些棋谱。"

"来下一盘吧。"俞晓暘示意他坐到俞亮对面。

时光的腿像灌了铅。一步，两步...他走到俞亮面前坐下，喉咙干涩得发疼。

俞亮这才抬起头，礼貌地点了点："请多指教。"

黑白棋子在棋盘上落下，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时光执黑，故意下出了前世俞亮十四岁时独创的"小尖冲"变化——这个招法要在两年后才会被俞亮研究出来。

俞亮执白的手悬在半空，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时光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注意到了！

接下来的对局，时光刻意引导着棋局走向他们前世共同研究过的几个复杂定式。俞亮的反应越来越明显：时而困惑地歪头，时而用探究的目光打量时光，有几次甚至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

"我认输。"进行到第127手时，俞亮突然说道。

教室里一片哗然。这盘棋明明还未见分晓，俞亮却主动认输，这在少年宫是前所未有的事。

"为什么？"时光忍不住问。

俞亮收拾棋子的手指微微发抖："你...下得很好。"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时光读不懂的情绪，"我们以前见过吗？"

时光的呼吸一滞。这是试探，还是...

"应该没有吧。"时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我叫时光，你呢？"

"俞亮。"对方轻声回答，目光却依然停留在时光脸上，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进灵魂里去。

下课铃响起，孩子们三三两两离开。时光磨蹭着收拾书包，余光瞥见俞亮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人。

"你住哪个方向？"走出教室时，俞亮突然问道。

"城西。"时光随口编了个方向，实际上他家和俞亮家只隔两条街——这是前世他们成为朋友后才知道的。

"我送你吧。"俞亮说，"我家的车就在外面。"

时光差点咬到舌头。前世的俞亮可是花了三个月才主动邀请他去家里下棋的！

黑色轿车安静地行驶在街道上。俞亮坐在旁边，时不时偷瞄时光一眼，欲言又止。

"你学棋多久了？"俞亮终于开口。

"呃...两年？"时光故意少说了几年。

俞亮若有所思："你的棋风...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