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个

机关应声而解,木盒的盖子由藏海缓缓开启,只是其中露出的并非庄芦隐苦心寻觅之物。

而是一个做工精巧、散发着古朴气息的青铜匣。藏海拿在手中观察片刻,“这是我爹做的青铜匣。”

如果说蒯铎没有取走青铜匣,那么他从冬夏带回来的东西也不会藏在刘咸墓里。

几人将刘咸墓收拾干净,原路返回。

“你们两个答应师兄,一定要平安归来,好吗?”观风没由来的有些心慌,他在侯府里待了几年,哪里不知道那平津侯府就是个吃人的魔窟。

现在稚奴复仇的心如此决绝,他真的很担心这两人的安全。

藏海将青铜匣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抬眼迎上观风那饱含忧虑的目光,唇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没事的,”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等到这一切结束,你、我、小禾,还有拾雷,我们几个就去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远离纷争,好好生活。”他稍作停顿,目光深邃而坚定。

藏海:我已想好了全身而退的法子,不会有事的。

说完,藏海让拾雷观风把盗洞堵上,用土夯实,防止这刘咸墓再次有人光顾。

告别了两人,藏海和星禾走在回侯府的路上。“从昨日,你的情绪就不太对,昨日你被观风师兄掳走之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吗?”藏海刚一张口,脑海中却骤然闪过在庄芦隐密室中所见的那一幕——父母的人皮被悬挂在冰冷的架子上,如同两片枯萎的落叶。

那画面像毒蛇般缠绕着他的神经,令他胸口翻涌,险些压制不住内心深处的颤栗与悲恸。

他猛地咬紧牙关,试图平复这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干呕感。“藏海,你怎么了?”一道关切的声音传来,将他从崩溃的边缘勉强拉回。

“我之前与你提过的,财库那边有间密室,你还记得吗?”藏海缓缓闭上双眼,极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怒火,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般冰冷。

“昨日,趁着庄芦隐上早朝的时候,我进入了那间密室。在那里,我瞧见了爹娘,庄芦隐……将他们的皮生生剥离,塞入了揎草。”他的话语中透着无尽的痛楚与恨意,每一个字都似重锤敲击在空气中,沉闷而压抑。

星禾的脑袋忍不住一阵晕眩,十年前的那一幕如同尖锐的梦魇,再次刺入她的思绪。庄芦隐带走蒯铎与赵上弦尸体的情景,恍若昨日。

她万万没有料到,师父与师娘竟被剥皮揎草,被藏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密室,日日不得安宁……这个念头如同寒冰般在她心底蔓延开来,令她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而艰难。

星禾:庄芦隐,我要去杀了他!

藏海:先别急!

藏海迅速伸出手,紧紧拉住星禾的衣角,生怕她一时冲动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举动。

“我还发现了一件事,”他压低声音,语气里透着几分晦涩,“庄芦隐从我爹身上搜走的那枚铜鱼。昨日,我在密室的一个锦盒里,又看到了它。”

他稍稍停顿,似乎在斟酌措辞,“那铜鱼应该是由三枚合在一起的,但庄芦隐手里……只有一枚。所以,我怀疑,这其中另有隐情。”

藏海:当年蒯家灭门,背后推手,可能不止庄芦隐一个。

藏海的一席话,宛如一阵狂风,将星禾心中笃信已久的认知彻底掀翻。

她曾以为,手刃庄芦隐便是为兄长、师父师娘以及众位师兄讨还血债的唯一答案。

然而此刻,她的心却被搅得波澜四起——蒯家灭门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更深、更残酷的真相。

藏海:你说恩公知道,我们的仇人不止庄芦隐一个吗?如果他知道的话,他又为何不告诉我们。

星禾:而且那日,恩公来的时间,确实有些过于巧合……他对我们到底隐瞒了些什么?

藏海的手指轻轻抚过青铜匣的表面,触感冰凉而坚实,他的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然而,当他将目光投向星禾时,那份坚决却不觉间软化了几分,眼中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迟疑。

藏海:我不想瞒着你。

今日是祭奠先侯的日子,他打算将这青铜匣埋入香炉,待平津侯上香的时候,启动机关。

藏海:若是成功,平津侯一死,我们也算大仇得报,到时候我们可以趁乱逃出府上。但若是不成功……

星禾自然懂他的意思,若是没有成功,只怕以庄芦隐的性子,哪怕将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将刺杀他的人捉住。

纸终究包不住火,他们两个,躲不掉的。

星禾:不成功,咱俩就一把火给平津侯府烧了呗,然后一块下去找师父师娘他们。

星禾唇角微扬,言语中带着几分调侃之意,仿佛是在这险境之中寻到的一抹苦涩的欢愉。

藏海:你啊。

藏海凝视着星禾,目光深沉而复杂,他不愿让她与自己一同赴死,那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结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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