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颠狂

雪族圣地遗址，寒风呼啸。

雪璃站在祭坛中央，银白长发在风中纹丝不动，仿佛也被冻结。她的眼眸比极地的冰层还要冷澈，倒映着四周三百根冰烛的冷光。

"相柳很快就会到。"白朔站在阵外，红瞳中跳动着兴奋的火光，"那个疯子感应到你的血气，一定会不顾一切赶来。"

雪璃微微侧首："相柳？"

这个名字飘过耳畔，像一片雪花落在湖面，没有激起一丝涟漪。她努力回想，却只抓到一片模糊的雾气。那里本该有什么...重要的事...重要的人...

但雾气散去，什么都不剩了。

"怎么？"白朔眯起眼睛，"你不记得他了？"

雪璃摇头，银发划过冰冷的空气："不重要。只要他踏入阵法，就会死。"

白朔嘴角勾起一抹狞笑。完美！血祭仪式比预期更成功，不仅剥离了她的情爱，连记忆都抹得干干净净。现在的雪璃，就是一件完美的杀戮兵器。

"他杀了你全族。"白朔继续煽动，想测试她的反应，"三百年前，他亲手屠戮了雪族上下八百口人，连婴儿都没放过。"

雪璃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本该因愤怒而颤抖，可她的心跳平稳如常。那些惨死的族人，在她脑海中只是一串冰冷的数字。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指尖凝出一朵冰花，"阵法还差最后一道符文。"

白朔满意地点头："去吧。等他死了，你就能拿回雪族至宝'冰魄心'，重振雪族荣光。"

雪璃迈步走向阵眼，赤足踩在冰面上没有一丝声响。她不知道的是，白朔口中的"冰魄心"正是她自己的心脏——这才是血祭仪式的终极目的。

二、完美陷阱

祭坛东侧，雪璃单膝跪地，指尖在地面刻下最后一道符文。淡粉色的血珠从她指尖渗出——这是她刚才亲手割破的，为了增强阵法的吸引力。

奇怪的是，伤口没有痛感。

她凝视着那滴血珠渗入冰层，忽然想起似乎也有一个人，曾这样注视过她的血...银色的眼睛，像月光下的寒潭...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雪璃站起身，银发垂落肩头。阵法已经完成，一个完美的杀戮陷阱。只要那个叫相柳的九头妖踏入阵中，三千道极光剑气就会将他撕成碎片。

"他一定会来。"白朔走到她身边，"你的血对他而言，就像罂粟对瘾君子。"

雪璃不解："为什么？"

"因为你本是他的解药。"白朔阴森地笑了，"也是他的毒药。"

雪璃不再追问。她感受不到好奇，感受不到仇恨，甚至感受不到即将手刃仇人的快意。这一切对她而言，只是一个需要完成的任务，像清扫庭院的积雪一样平常。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圣地都震颤起来。雪璃抬头，看到天际一道黑影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所过之处冰原崩裂，雪暴翻腾。

"他来了。"白朔的声音因兴奋而扭曲，"准备好，雪族的复仇时刻到了！"

雪璃平静地点头，指尖凝出一柄冰剑。剑身透明如水晶，映出她冰冷无波的眼眸。

寒冰峡谷与圣地之间的千里冰原上，一道黑影疯狂掠过。

相柳已经完全显出了九头蛇真身——体长百丈的漆黑蛇躯上，九个狰狞的蛇头嘶吼着，喷吐着毒雾与冰霜。他的眼睛布满血丝，银瞳几乎要瞪裂开来。

"雪璃...雪璃..."中央的蛇头不断重复这个名字，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