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计划很顺利。"那人声音沙哑,"她完全信任你了?"

相柳冷笑一声:"一个天真的小丫头罢了,给点甜头就什么都信。"

雪璃如遭雷击,手指深深掐入石壁。

"很好。"面具人满意地点头,"等她记忆完全恢复,我们就能找到圣地入口。到时候...雪族最后的皇脉,就交给你处理了。"

"不必你提醒。"相柳的声音比极地寒风还要冷,"三百年的等待,就为这一刻。"

面具人突然压低声音说了什么,相柳微微颔首。接着,最让雪璃心碎的一幕发生了——相柳竟单膝跪地,向那人行了一个臣服礼!

"属下告退。"相柳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恭敬。

雪璃再也看不下去,踉跄着后退几步,转身就跑。她没注意到,一片衣角扫到了旁边的枯枝,发出"咔嚓"一声轻响。

相柳猛地转头,银瞳锁定了她逃离的方向。面具人警觉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相柳面无表情地站直身体,"一只雪兔而已。"

雪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洞府的。她瘫坐在冰室角落,浑身发抖,脑海中不断回放刚才的画面。

"相柳...是那个人的下属?"她喃喃自语,"三百年的寻找...只是一场骗局?"

雪狐焦急地围着她打转:"我们得赶快离开!等他回来..."

"没错。"雪璃突然冷静下来,擦干眼泪,"我要走,现在就走。"

她迅速收拾了几件必需品,包括那件雪族祭袍。相柳教她的法术此刻派上了用场——她用"凝冰术"冻住了门口的守卫,又用"风雪障"掩盖了自己的气息。

洞府最深处有一条暗河,是雪狐偶然发现的。雪璃抱着雪狐跳入刺骨的水中,任由急流将她冲向下游。

"他会追来吗?"雪狐在颠簸中问。

雪璃回头看了一眼生活了数月的地方,心如刀割:"不会的...他巴不得我消失。"

暗河出口是一处僻静的山涧。雪璃爬上岸,浑身湿透,银发结满了冰碴。北境的寒风像刀子般刮过她的脸,却比不上心中万分之一的痛。

"我们去哪?"雪狐抖着毛上的水珠。

雪璃望向茫茫雪原:"去...寻找真相。"

她刚迈出几步,突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连日的失血加上这番折腾,早已耗尽她的体力。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这里有人!"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雪璃努力抬头,看到几个穿着白色毛皮的身影朝她奔来。他们胸前佩戴着北境修士的徽章——那是一把剑与雪花的图案。

"是雪族!"为首的修士惊呼,"还活着!"

雪璃想反抗,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她恍惚看到修士们脸上...诡异的笑容。

相柳回到洞府时,天色已晚。

他径直走向冰室,手中拿着一株罕见的"月魂草"——这是他今日外出的真正目的。这种灵草能减轻雪璃取血后的痛苦,但生长在极危险的悬崖上,他花了整夜才采到一株。

"小东西,"他推开石门,"今日训练..."

话音戛然而止。冰室空空如也,只有寒铁锁链散落在地,上面还残留着几丝淡粉色的血迹。

相柳的银瞳瞬间收缩。他猛地转身,妖力全开扫过整个洞府——

没有!哪里都没有雪璃的气息!

"来人!"相柳的怒吼震得洞府摇晃,"谁看守的冰室?!"

几个蛇妖侍卫连滚带爬地赶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大人恕罪!我们...我们不知怎么就被冻住了..."

相柳一把掐住为首的蛇妖脖子:"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不...不知道..."蛇妖脸色发紫,"但雪狐...也不见了..."

相柳松开手,面色阴沉如水。他闭眼感应了一下种在雪璃体内的蛇蛊——竟然毫无反应!这意味着她要么已经死了,要么...被人用特殊方法屏蔽了感应。

"查!"相柳的声音冷得吓人,"把北境翻过来也要找到她!"

侍卫们慌忙退下。相柳独自站在冰室中央,手中月魂草被捏得粉碎。突然,他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诅咒发作了!

这一次的发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猛烈。九个蛇头破体而出,疯狂撕咬着自己的身体。相柳跪倒在地,黑血不断从口中涌出。冰壁被他失控的力量震出无数裂痕,整个洞府摇摇欲坠。

"雪...璃..."他痛苦地呼唤这个名字,仿佛这是唯一的解药。

但这一次,没有人会唱着《雪魂谣》来安抚他了。

北境修士的营地内,雪璃缓缓苏醒。

她躺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雪貂皮。一个面容慈祥的老者坐在床边,见她醒来,立刻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药茶。

"你终于醒了,孩子。"老者声音温和,"我是北境长老会的首席,白朔。"

雪璃警惕地缩了缩:"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弟子们在雪原上发现了你。"白朔叹息,"你差点冻死...身上还有那么多伤..."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雪璃手腕上的割痕,"是谁这样对待雪族最后的皇脉?"

雪璃抿紧嘴唇。她该相信这些人吗?但相柳的背叛已经让她无法再信任任何人...

"是相柳,对吗?"白朔突然问道。

雪璃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不必惊讶。"白朔苦笑,"九头妖相柳囚禁雪族皇脉的消息...已经传遍北境了。"

"传遍了?"雪璃声音发颤,"怎么会..."

白朔拍拍手,一名弟子恭敬地呈上一面冰镜。镜中显现出相柳的身影,他站在高处,银发飞扬,正对着一群妖族训话:

"雪族余孽已经逃窜!凡提供线索者,重赏!"

雪璃的心沉到谷底。相柳...真的在追捕她。

"孩子,你知道他为什么囚禁你吗?"白朔轻声问。

雪璃摇头,泪水在眼眶打转。

"因为雪族圣地。"白朔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很快又被掩饰,"那里藏着能解除九头蛇诅咒的秘法...但只有雪族皇脉的血脉才能开启。"

雪璃突然想起相柳与面具人的对话——"等她记忆完全恢复,我们就能找到圣地入口"。

"他想...利用我进入圣地?"她喃喃自语。

白朔沉重地点头:"不仅如此。解除诅咒需要皇脉的生命为代价...他一直在养着你,就是为了最后的血祭。"

这句话如同一柄利剑,直插雪璃心口。她终于崩溃痛哭,所有的怀疑都化为确信——相柳真的从未在乎过她。三百年的寻找,朝夕相处的温柔时刻,甚至为她承受的诅咒...都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我要杀了他。"雪璃抬起泪眼,声音却冷得像冰,"请长老教我。"

白朔露出满意的笑容:"当然,孩子。雪族与九头蛇的血仇...是时候清算了。"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相柳突然捂住心口,单膝跪地。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席卷全身,却不是来自诅咒...

而是来自灵魂深处,那个与雪璃血脉相连的封印,正在被某种力量强行扭曲、污染。

"不..."相柳银瞳中闪过一丝恐慌,"她在哪里?!谁在蛊惑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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