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三）

明镜：你们南京政府，随随便便就给我扣上一顶帽子，说我是红色资本家。好啊，想整垮我，吞掉明氏集团，你们拿出证据来。别净弄些跳梁小丑的把戏！

说着，她从挎包里掏出两颗子弹，“啪”的一声拍在餐桌上，子弹被震得蹦了一下，汪芙蕖吓得身子往后缩了缩。

明镜转过身，盯着明楼，语气带着几分质问的冷意：

明镜：你回上海多久了？

明楼：一个多……

明楼话还没说完，明镜扬手就是一巴掌，那一个“月”字硬生生被打回了喉咙里。

汪曼春：你凭什么打人！

明镜：我在管教自己的亲弟弟！

明镜咬字如刀，刻意加重了“亲弟弟”三个字，目光轻蔑地扫过汪曼春的脸。

明镜：挨着你汪大小姐什么事了？你是我们明家的什么人啊？

汪曼春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忍无可忍，声音尖锐地回敬：

汪曼春：您要管教弟弟，回家去管教，您跑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您无非就是借着我师哥打我叔父的脸！

汪曼春：今天是我汪家请客，不是您明家做东！

明镜冷笑了一声，嘴角微微扬起，透着一股子疏离和嘲讽：

明镜：说得好，汪大小姐！说得真好！承教了，我是要回家去管教的，谢谢你的提醒。

汪曼春恨得牙痒痒，暗骂自己多嘴，一句话就把明楼送回去了。

明镜：你听见了？

明楼：听见了。

明镜语气淡淡的，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明镜：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你要不回来，你明天早上就不用再姓‘明’了，你改姓‘汪’吧。

明楼垂下眼睑，低声应道：

明楼：明楼不敢。

明镜：那就好。

汪曼春急了，几乎是脱口而出：

汪曼春：师哥！你不能回去！

明镜转过头，看着汪曼春，眼神如冰：

明镜：汪大小姐，我想给你一个忠告，过去的事情，你还是忘了的好。你只不过是我家明楼翻阅过的一本书而已。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明镜：当然，也许他兴趣来了，会重新再翻一遍。但我向你保证，只要我明镜活着，你这本书永远不会落在他的床头！

汪曼春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气急败坏地冷笑着回击：

汪曼春：您话可别说绝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

话未说完，明楼猛地喝止：

明楼：汪曼春！

那一声低喝虽及时打断了她的话，却仍晚了一步。

明镜冷冷逼近，目光如刀锋般逼视着汪曼春：

明镜：我告诉你汪曼春，我明镜今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你活得过明天吗？

她站在明楼与汪曼春之间，压低声音道：

明镜：我弟弟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汪曼春欲哭无泪，碍于明楼的面子，一句狠话也说不出，只觉得浑身发软，颓然坐了回去。

汪芙蕖看不下去了，开口劝解：

汪芙蕖：大侄女，

汪芙蕖：得饶人处且饶人。

明镜却冷冷瞥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

明镜：汪叔父，这是您的侄女开口咒人，我对您汪家的家教实在不敢恭维。

她抬起手，指了指餐桌上的挎包，这显然是一个信号——她准备离开了。

明楼适时地将挎包递到她手里。

明镜：对不起，打扰各位的雅兴了。

明镜环顾四周，微微颔首致歉后，转身迈步离去。

阿诚急忙替她拉开门，明镜却瞪了他一眼，阿诚慌忙退开。明镜脚步稳健地走出门，阿诚赶紧跟上。

两人一路走到酒店外，阿诚抢前几步替明镜打开车门。明镜却挥了挥手，冷声道：

明镜：让开。

阿诚只得退到一边，目送她上车离去。待车子驶远，他才怏怏转身，拾阶而上，返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