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仙人

《天劫烬》焚天阶

　　罡风撕裂九重天幕时，十万天兵的金甲正被染成血色。夏清歌踏着银河倒流的碎星，霜雪与鸦羽交织的长发间，脊骨三道金纹如熔炉裂缝般灼亮。寂无的暗焰羽翼扫过之处，蟠龙柱上凝固的龙血瞬间汽化，焦枯左脸上蛛网状的瞳孔锁死云端帝座——

　　“今日！

　　请诸君——

　　永坠无间！”

　　第一幕·天河血浪

　　“结阵！”青龙神将方天戟指天，九万仙兵脚踏星斗方位。天河银砂骤然翻涌，凝成铺天盖地的冰棱箭阵：“诛魔卫道！杀！”

　　箭雨压顶刹那，夏清歌左瞳墨渊漩涡般暴涨。

　　“看见了吗？”她指尖拂过飞至眉心的冰箭，“这星砂里裹着北荒冻死的三千童男魂魄！”

　　冰箭在触到她睫毛时倏然熔解，银砂中浮出孩童青白的脸。阵前仙兵骇然后退：“妖法惑心！稳住阵……”

　　话音未落，暗焰已燎至军阵核心。寂无的焦骨右手扼住青龙咽喉，背后羽翼焚毁半条星河：“卫道？”他掰断青龙左臂铠甲，露出内里刻满的锁魂咒：“用亲兵精魂养本命神戟的道？”

　　天河忽然翻涌滔天麦浪！焦黄的穗粒黏在金甲上滋滋作响，仙兵们惨叫着抓挠皮肤——

　　“青州三年大旱换的仙粮，”夏清歌踏着麦浪走向帝座，“好吃吗？”

　　第二幕·龙柱泣血

　　“够了！”天帝冕旒震碎云层，九条万丈蟠龙破柱而出，“以三界之名——”

　　龙吟挟天道威压轰然坠下！夏清歌脊骨金纹应声炸裂，咳出的金血溅上帝袍龙纹。

　　寂无羽翼急展拢住她颤抖的身躯，左眼焦炭瞳孔竟淌出血泪：

　　“清歌替我挨三次天罚...

　　这次换诸龙——

　　偿债！”

　　婴灵怨气从羽翼喷薄而出，如黑索绞住龙颈！七公主云霓突然现身龙首，孔雀真身翎羽尽染龙血：“二哥助我！”她金钗狠刺龙颈逆鳞，“剥了这贱人的琉璃心给父皇泡酒！”

　　被锁链贯穿的龙魂骤然反噬！龙爪撕开孔雀胸膛，云霓在剧痛中癫狂大笑：

　　“剥我羽？本宫要三界陪葬！

　　她捏碎心腔精血，七根尾翎如巨矛射向人间！

　　夏清歌闪身挡在云层裂隙前。琉璃心爆发的金芒与翎矛对撞刹那，左颊霜发尽成雪白：

　　“你的罪...

　　我来担！”

　　第三幕·熔烬天道

　　七彩翎矛在琉璃光中寸寸成灰。天帝趁机将昊天镜压向寂无天灵：“魔物当诛！”镜光中赫然映出石中草在雷劫中崩散的画面！

　　寂无右瞳碎琉璃绽出血光，混沌巨剑劈向镜面——

　　“清歌！

　　替我——

　　看看新麦熟未！”

　　剑锋贯入天帝胸膛的瞬间，昊天镜轰然炸裂！镜片纷飞中映出惊悚真相：凌霄殿基座竟是十万具仙胎骸骨垒成，最顶层的婴尸还攥着半穗焦麦。

　　“多讽刺？”夏清歌抚过天帝僵死的脸，“你喂仙胎吃下界贡品时...可知那是我信徒的血肉？”

　　琉璃心从她裂开的脊骨中浮出，径直坠向骸骨基座。

　　玄凛的弑神枪忽从背后刺来：“本帅即便死也要拖你……”

　　话未说完，半截焦黑的麦秆捅穿他喉管！老农王大有在云端举起染血镰刀：

　　“魔尊娘娘——

　　新麦熟透咧！”

　　终章·秩序初啼

　　琉璃心灼穿仙骸基座时，寂无焦枯的左手捞住夏清歌下坠的身躯。两人跌进骸骨熔成的炽流中，暗焰羽翼与琉璃光绞成金黑漩涡。

　　“疼吗？”他舔去她鬓角霜雪，新生皮肤从焦炭下钻出。

　　夏清歌拽过他被怨气啃噬的右臂，齿痕深深烙在手腕：“比当年...

　　你把我从诛仙台背回来...

　　轻多了。”

　　漩涡外传来震天欢呼。焦麦神像从废墟拔地而起，穗尖刺破九重天。

　　“当琉璃心沉入骸骨熔炉时，新旧天道完成更替——旧神在镀金囚笼里腐烂，而新神在凡人镰刀上诞生。” ——巡天鉴《焚天纪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