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30

景阳宫内，宫人们步履匆匆，手中攥着浸满刺鼻消毒水的麻布，在门窗桌椅上来回擦拭。他们的脸色苍白，眼神闪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不知是因为忙碌还是恐惧。

"动作都快些！"管事太监尖着嗓子催促，"把每个角落都擦干净了，要是漏了一处，仔细你们的皮！"

一个小宫女手一抖，铜盆"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消毒水洒了一地。她慌忙跪下，声音发颤："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起来吧，赶紧收拾了。"永琪从内殿走出，眉头紧锁。他身着靛青色常服，虽然极力维持镇定，但指尖的微颤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小燕子紧跟在他身后，杏眼圆睁，她一把拉住永琪的袖子："永琪，哪有那么夸张，不就是生病吗？至于这样..."

永琪转身：“小燕子，天花可不是开玩笑的，真的会死人的”

"老佛爷吉祥！"

宫人们突然齐刷刷跪倒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太后在一众嬷嬷宫女的簇拥下踏入景阳宫，面色却比平日更加严肃。

"都别请安了，赶紧消毒吧！"太后摆摆手，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殿内每个角落，"这景阳宫里里外外，一处都不能落下。"

永琪连忙上前，扶住太后的左臂："老佛爷，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慈宁宫中都消毒了吗？"

知画原本扶着太后的右臂，见状悄然退到一旁。

"哀家就是不放心你，特意来看看。"太后拉着永琪的手上下打量，紧绷的面容稍稍缓和，"看到你没事，哀家就放心了。哎呀！"她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又变了。

"怎么了？"永琪心头一紧。

"昨晚我们还和紫薇一起用膳来着！"太后拍着胸口，转向身后的李嬷嬷，"快去把那套餐具找出来，用沸水煮过再埋了，不，直接烧了更妥当！"

"奴婢这就去办。"李嬷嬷躬身退下。

永琪看着宫人们慌乱的样子，忍不住道："老佛爷，紫薇已经出宫了，我们..."

"永琪！"太后打断他，声音陡然提高，"你可知这天花的厉害？顺治爷就是因天花驾崩的！知画，你父亲在江南为官时，不是见过整个村子因天花绝户的吗？"

知画上前："回老佛爷，父亲确实说过，有一年江宁县一个村子染了天花，不出半月，全村一百多口人，活下来的不到十个。"她顿了顿，看向永琪，"就连活下来的人，也都...满脸麻子，不成样子了。"

太后连连点头，眼中流露出恐惧："康熙年间宫里闹天花，哀家也听说，那时候太监宫女们一个个被抬出去，有些宫殿直接封了，连尸首都来不及收殓..."

小燕子听着，只觉得太后太后在针对紫薇，突然冲到太后面前，不服气的说道："依老佛爷的意思，干脆把景阳宫所有东西都烧了！门窗拆了，家具砸了，碗盘杯碟一个不留！凡是紫薇用过的，摸过的，看过的，全都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