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22

景阳宫的书房宽敞明亮，推门而入，迎面是两排顶天立地的紫檀木书架，上面整齐摆放着各类孤本珍藏，左手边是一张两米左右的红木桌案，桌面上铺着上好的宣纸，一方端砚里墨汁未干，旁边搁着几支狼毫笔，笔尖还带着湿润的墨迹。

知画走近桌案，指尖抚过桌面上细腻的木纹。靠墙角的桌案两侧，放着两个镂空花架，上面摆放着青花瓷盆栽种的兰花，叶片修长翠绿，几朵素雅的白花悄然绽放，为这充满书卷气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生机。

她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装帧考究的册子，是本古诗词的手抄本。翻开泛黄的纸页，墨香扑面而来，字迹工整隽秀，显然是某位文人雅士的心血之作。知画倚着桌案慢慢翻阅，看到喜欢的句子，便提笔在宣纸上抄录下来。

笔尖蘸墨，她手腕轻转，一个个字迹便在纸上流淌而出。她按照陈知画的书写习惯，看着宣纸上风格迥异的字迹，知画不由轻叹。陈知画当真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记忆中，从五岁起，但凡女子该学的才艺，她无不刻苦钻研，力求尽善尽美。可惜生在这个时代，纵有满腹才华，也只能困于深闺，最终沦为政治联姻的棋子，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知画？"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知画抬头，看见永琪站在书房门口，俊朗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歉疚。他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庞，最后落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永琪快步走进书房，声音里透着关切，"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吩咐，我已经吩咐御膳房，专门给你调拨了两个御厨，以后你想吃什么，想什么时候吃，都尽管吩咐他们。"

知画放下毛笔，唇角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既不显得热络又不失礼数："嗯，谢谢。"

"你不用说谢，你是我的妻子，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永琪走到她身旁，目光再次不自觉地飘向她的腹部，眼底难掩几分初为人父的忐忑和激动，"他，还好吗？"

知画一手轻抚上小腹："他很好！"

"那就好，我可以摸摸吗？"永琪看到知画并没有同意而感到失望，就目光转向桌案上的字帖，"你在写什么？我..."

话音未落，书房门被猛地推开了。门扇带起一阵凉风，吹得桌案上的宣纸哗啦作响，有两张墨迹未干的字帖晃晃悠悠飘落在地。

"你们在干什么？"小燕子站在门口，双眼通红，胸口剧烈起伏，活像来捉奸的妻子。她一眼扫到地上的字帖，怒火更盛，"上次写了鸳鸯，写了鱼，目的都达到了，这次又写了什么？"

知画眸光一冷，她懒得与小燕子纠缠，转向永琪淡淡道："五阿哥，希望你还能给我嫡福晋的体面，这种话我不想再听第二遍，我先回去了。"说罢，拿起那本古诗词手抄本就要离开。

"嗯，你路上小心点儿。"永琪尴尬地笑笑，跟着往外送了几步。

就在知画经过小燕子身边时，对方突然伸手要抓她的手腕："我在跟你说话，你看不见我吗？"

这小燕子简直是个情绪失控的疯子，一生气就动手动脚，大吵大闹，甚至动辄拔剑相向。她侧身想要避开，却不料这个动作更加激怒了小燕子。

"你想和我打架？来啊！"小燕子不依不饶，话音未落就抬手朝知画肩膀袭来。

知画心中警铃大作。陈知画这具身体从未习武，哪里躲得过练家子的攻击？她本能地护住腹部后退，却不料小燕子变本加厉，腿下一个横扫，直取她下盘。

这一下若是摔实了，腹中胎儿必定不保！

"知画！"千钧一发之际，永琪飞身上前，一把接住知画。两人旋转半圈方才站稳，永琪紧张地看向她的腹部，"你有没有怎么样？"随即转向小燕子，眼中怒火燃烧，"小燕子，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知画可是怀着孕！"

"我......"小燕子呆立原地，脸上血色尽褪。这是永琪第一次对她发火，那双总是含情脉脉的眼睛里，此刻满是失望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