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19

"哎呦！"太监惊叫一声

永琪追出来时，只看瑟瑟发抖的太监跪在地上。"五阿哥，老佛爷……"小太监声音发颤，额头抵地不敢抬头。

他胡乱摆摆手："你起来吧？还珠格格朝哪个方向跑了？"

太监指了个方向，永琪立刻追了上去，甚至忘了问这小太监所为何事。他的背影仓皇而狼狈，全然不见平日里的从容风度。

尔康和紫薇也跟了出来，却被太监叫住："紫薇格格，额驸，太后催你们去慈宁宫。还有五阿哥和还珠格格...这现在..."小太监欲言又止。

尔康看了眼永琪消失的方向，他叹了口气，转头望向紫薇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作为福家的长子，他比谁都清楚这场婚姻背后的政治意义。

"紫薇，老佛爷第二次派人来了，想必是已经急了。"他压低声音，指尖轻轻拂去紫薇肩上的一片花瓣，"你先去慈宁宫应付着，我去追永琪和小燕子。"他苦笑着摇头，眼中满是疲惫与无奈，"唉！这都什么事儿..."

其实尔康对于永琪能娶知画并没有什么意见。他们福家是支持五阿哥，父亲福伦早已将家族前程押在了永琪身上。抛开与小燕子的私交不谈，单从政治角度考量——如果皇上属意永琪成为太子，那么知画确实比小燕子更适合做太子妃。她出身书香门第，精通琴棋书画，举止端庄得体，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已经怀有身孕。

永琪与小燕子成亲多年无子，这也是朝中大臣反对永琪立储的重要原因之一。如今知画有孕，若生下阿哥，永琪离太子之位就不远了。作为福家继承人，他本该为此欣喜，可想到小燕子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又觉得胸口发闷。

"这些道理，和小燕子说，她又不懂。"尔康在心中叹息。那个天真烂漫的还珠格格，永远活在非黑即白的世界里，哪里明白皇宫里这些弯弯绕绕？她的爱恨都那么纯粹，像一团烈火，能温暖人也能烧伤人却也不适合成为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他都不敢想小燕子成为一国之母的样子，想来皇上也后悔让小燕子嫁给永琪了吧。

紫薇点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整理被小燕子扯乱的衣袖。她将鬓边散落的一缕发丝别回耳后，"我这就去。"紫薇的声音很轻，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背脊，朝慈宁宫方向走去。

尔康望着妻子远去的背影，胸口涌起一阵酸涩。紫薇总是这样，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完美的仪态之下。可他知道，此刻她心里一定乱极了——一边是情同姐妹的小燕子，一边是老佛爷和皇阿玛；一边是炽热的友情，一边是冰冷的宫廷规则。这种撕裂感，尔康再明白不过。

慈宁宫内，鎏金兽炉吐着袅袅青烟，龙涎香的馥郁气息弥漫在暖阁之中。乾隆端坐在紫檀木雕龙宝座上，明黄色常服上的团龙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手捧茶盏，眉宇间是掩不住的喜色。

"好啊！永琪终于要当阿玛了！"乾隆朗声笑道，眼角的纹路舒展开来，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茶盏边缘，"朕这就下旨，赏五福晋东珠十斛，云锦二十匹，再派两名御医专门照料。"他转头对身旁的总管太监吴书来道，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就派张院使和李太医吧，他俩最擅妇科。"

知画坐在令贵妃对面铺着锦垫的檀木椅上，听到皇帝如此厚赏，她连忙起身行礼。起身时她左手不着痕迹地扶了下腰，展现出孕妇特有的小心姿态："谢皇阿玛恩典。"

"快起来，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乾隆虚扶一下，眼中满是欣慰，目光在知画尚且平坦的腹部停留片刻，"永琪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气。"这句话他说得格外真诚，显然对这位才貌双全的儿媳颇为满意。

令贵妃掩唇轻笑："皇上说得极是。五福晋知书达理，才华出众，如今又这么快有了喜讯，可见是个有福气的。"

她眼波流转，意有所指地补充道，"要是个小阿哥，可是五阿哥的第一个儿子啊。"她刻意在"第一个"三个字上加了重音，引得在座几位妃嫔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太后坐在乾隆右侧的紫檀木雕凤椅上，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她虽面带笑容，目光却频频瞥向殿门，手中那串陪伴多年的沉香木佛珠转得越来越快，指节都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晴儿，"太后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打断了令贵妃意犹未尽的话，"传话的小太监回来了吗？永琪怎么还没来？"她眉头紧锁，额间皱纹更深，"这孩子，要当阿玛了，不会是高兴得找不着北了吧？"

晴儿正为太后添茶，闻言手腕几不可察地一颤，壶嘴差点碰倒茶盏。她放下茶壶，垂眸轻声道："老佛爷，说不定五阿哥这会儿不在景阳宫。"她顿了顿，抬起清澈如水的眸子，声音轻柔却坚定，"老佛爷，您也别着急，这喜事五阿哥今天一准儿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