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弦与心跳

《梁祝》的旋律在狭小的琴房里交织。邓佳鑫的小提琴揉弦温柔似水，左航的电子音效则像星子点缀其间。当进行到化蝶段落时，左航突然切换到钢琴，用一段即兴华彩接住了邓佳鑫的泛音。

"这里不对。"邓佳鑫停下琴弓，"原谱是..."

"谁规定必须按原谱？"左航打断他，左手继续弹着变奏，"你的揉弦太保守了。"

邓佳鑫挑眉，突然加大力度拉出一串华丽的跳弓。左航的钢琴声立刻跟上，两人像较劲般越弹越快，直到旋律完全脱离原曲，演变成一场即兴对决。

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打扰了。"白发苍苍的老教授站在门口，胸牌上印着"国际青年音乐大赛评委会主席"，"请问刚才的改编是谁做的？"

左航条件反射般挡在邓佳鑫前面，手指还按在琴键上。老教授却笑了，递来两张烫金邀请函：

"今年的特等奖奖品。"他指着邀请函上的鎏金字体，"维也纳金色大厅的新年演出机会，考虑一下？"

邓佳鑫接过邀请函时，发现左航的右手正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琴边缘——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我们需要商量..."

我们参加。"左航突然说，手指离开琴键，轻轻碰了碰邓佳鑫的琴马，"但有一个条件。"

老教授挑眉。左航指向角落里的电子合成器：

"决赛舞台上，要有它和钢琴的位置。"

回校的路上，暮色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邓佳鑫反复翻看着邀请函，突然撞上左航的后背——对方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还有件事。"左航从背包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比赛用这个。"

盒子里是一把精致的琴弓，弓杆上刻着细密的纹路——近看才发现是《梁祝》的旋律线。

"太贵重了..."

"赔你的。"左航打断他，"上次在储藏室...我弄断了你的弓。"

邓佳鑫突然想起一个月前的雨夜，左航发着高烧抓住他的琴弓不放，说那声音像他妈妈。当时他以为左航烧糊涂了，现在才明白那份执念的重量。

"左航。"他轻声问，"为什么选我当搭档？"

霓虹灯在左航眼中投下细碎的光斑。他伸手调整邓佳鑫的琴马位置，指尖有意无意擦过锁骨：

因为只有你..."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听得见我的沉默。"

晚风掠过树梢，带起一片沙沙声。邓佳鑫突然发现，左航的耳钉不知何时换成了一枚小小的琥珀，内里封着一粒松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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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点的琴房还带着露水的凉意。邓佳鑫推开门时，左航已经坐在钢琴前，发梢还滴着刚洗过的水珠。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条纹状的影子，像一只慵懒的斑马。

"吃早饭了吗？"邓佳鑫把纸袋放在琴盖上，热腾腾的甜香立刻弥漫开来，"巷口那家的蜂蜜松饼。"

左航的鼻子动了动，手指还停在琴键上："等我弹完这段。"

"凉了就不好吃了。"邓佳鑫故意凑近，让香气飘过去，"上面浇了你喜欢的枫糖浆..."

一个错音突兀地响起。左航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猛地合上琴盖，差点夹到邓佳鑫的手指："你故意的。"

"嗯？"邓佳鑫眨眨眼，趁机把松饼塞进他手里，"趁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