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音共鸣

校园音乐节后的庆功宴办在了音乐社的活动室。

邓佳鑫看着左航被社员们围在中间，黑色卫衣的袖口沾着蛋糕奶油，耳钉在灯光下一闪一闪。这是左航第一次没有提前离场，尽管他依然不怎么说话，但至少不再皱眉。

"社长，你和左航的合奏太神了！"陈语凑过来，递给他一杯橙汁，"你们什么时候偷偷排练的？"

邓佳鑫笑着摇头。他没法解释那种奇妙的默契——当左航的电子音墙撞上他的小提琴泛音时，仿佛有根无形的弦将两人的心跳系在了一起。

角落里突然传来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左航不知何时挣脱了人群，正蹲在地上捡拾打翻的果汁杯，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睛。邓佳鑫快步走过去，却在碰到他肩膀的瞬间被反握住手腕——左航的掌心滚烫。

"出去透口气。"左航低声说，指尖在他脉搏上轻轻一按。

天台的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左航靠在栏杆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物件。

"给你的。"

那是一个精致的琴马，檀木材质，底部刻着两个字母：Z&D。

邓佳鑫接过来时，指腹蹭到了左航的指尖。微妙的电流顺着指尖窜上来，他差点没拿稳："这...你自己做的？"

"嗯。"左航别过脸，耳尖在月光下泛红，"上次你说琴马裂了。"

邓佳鑫突然想起一个月前的随口抱怨。那时他们还在为音乐节的编曲争吵，左航冷着脸说他的揉弦力度太大。

"所以你这几天翘掉社团活动..."

"在木工坊。"左航打断他，从另一个口袋掏出砂纸，"还需要打磨。"

夜风撩起左航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邓佳鑫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到时被抓住。左航的手比他大一圈，轻易就包住了他的手指。

"邓佳鑫。"左航突然连名带姓叫他，琥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格外清亮，"下个月的国际青年音乐大赛..."

"你要报名电子乐组？"

双人跨界组。"左航松开他，从手机调出一份报名表，"需要古典乐器选手搭档。"

远处传来社员的呼喊声。天台的门被推开时，左航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冷淡表情，但邓佳鑫分明看见他卫衣领口下剧烈跳动的脉搏。

"我考虑考虑。"邓佳鑫故意拖长音调，将琴马小心收进贴身口袋，"除非某人求我。"

左航眯起眼睛，突然伸手捏住他的后颈："求你？"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畔，邓佳鑫瞬间从脖子红到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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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学院的琴房门禁森严。

邓佳鑫用学生证刷开最后一间练习室时，左航已经调试好了设备。电子合成器连着一台陌生的钢琴，谱架上摊开的竟是《梁祝》的改编谱。

"你什么时候会弹钢琴了？"邓佳鑫惊讶地摸着琴键。

左航没回答，只是按下录音键。当他的手指落在黑白键上时，邓佳鑫屏住了呼吸——这根本不是初学者能弹奏的技巧，流畅的音符像月光般倾泻而出，分明是专业水准。

"七岁考过演奏级。"左航在间奏时淡淡解释，"后来改玩电子乐了。"

最后一个和弦余音袅袅。左航转过头，发现邓佳鑫正盯着他发呆，琴弓悬在半空忘了放下。

"看我干什么？"

"你弹琴时..."邓佳鑫下意识说，"很好看。"

空气突然安静。左航的耳钉随着呼吸微微闪光，他猛地站起身，差点带倒琴凳："合一遍。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