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雪录26.苍术水

秦昭见燕迟背对着自己一言不发，

秦昭：世子，我...我先走了...

她逃出燕迟屋子时，天还蒙蒙亮。

她攥着绣鞋，一路小跑回自己住处，推开门，后背抵着门板大口喘气，耳尖还烧得厉害。

完了，这下真成女流氓了...

----------------▪︎--------------

今天是沈莞第一次正式给无头女尸验尸，但由于宋府的极力阻拦，没法能直接剖验，只能先检验一下女尸的外身。

秦昭坐在马车上，心里还在为早上的事局促不安，马车晃晃悠悠，她的思绪也乱成一团。

等到马车停在义庄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才缓缓下车。

一下车，她就瞧见燕迟笔挺地站在门口，身着玄色劲装，身姿如松，那冷峻的眉眼在日光下更显英气。

秦昭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垂下头，眼神飘忽不定，不敢往燕迟那边看。

她身上穿着一袭粉嫩的罗裙，领口处绣着精致的海棠花，裙裾摇曳间，仿佛一朵盛开在春日里的娇花。

那粉嫩的颜色衬得她脸颊愈发莹润如玉，只是此刻，一抹粉晕悄然爬上了她的双颊，像是天边的晚霞，娇艳又羞涩。

她的发丝用同色的丝带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耳畔，随着微风轻轻拂动。

眼睛水汪汪的，像浸着一汪春水，眸光流转间，尽是慌乱与羞怯。

霍怀信笑着迎上来，热情地招呼道，

万能人：（霍怀信）可算把你们盼来了，请吧。

燕迟的目光在秦昭身上顿了顿，注意到她绯红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唇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又很快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模样，淡声道，

燕迟：进去吧，时辰不早了。

秦昭忙不迭地点头，快步跟在沈莞和岳凝身后，脚步却有些虚浮，心里还在暗自懊恼自己这般没出息的样子，怎么就偏偏在燕迟面前乱了分寸 。

一行人走进义庄，弥漫着的淡淡药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尸臭，让秦昭暂时收敛了些纷乱的心思，可偶尔偷瞄燕迟的瞬间，那不争气的心跳还是会骤然加快。

上次沈莞剖验其他尸体时，秦昭没敢踏入半步，可这次要查无头女尸，肯定能得到线索关键，于是她咬咬牙决定跟进去。

心里暗忖：大不了全程背对着，靠听沈莞说结果总行。

岳凝眼尖打趣，

岳凝：哟，今儿怎么不怕了？

秦昭：昨夜装神弄鬼的都见着了，这有什么好怕。

话虽说得硬气，眼睛却飘忽地看着旁边，连余光都不敢往屋子中间那具尸体上撩。

沈莞在开始检验前，做好了香丸和苍术水。

上次，跟着她进来的众人都听她说了，这香丸和苍术水是用以去除尸臭并防止中尸毒，同时还要点燃甘松来辟秽。

于是几人纷纷上前端了一碗喝，但秦昭不知道这是什么仪式，有些纳闷。

秦昭正盯着碗里的液体犯嘀咕，忽觉眼前阴影落下，抬眼就见燕迟端着苍术水站定。

他神色淡然，将碗递来的动作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燕迟：喝了，辟秽防尸气。

尸气是什么，虽然听不懂但是尊重的习俗吧。

她接了过来，仰头把苦涩的苍术水灌进了喉咙，喝完猛眨眼睛，小声抱怨，

秦昭：这味儿比装神弄鬼还难顶…

燕迟看着她皱成小包子的脸，眼底漫开浅淡笑意，却没再接话，转而看向沈莞，示意可以开始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