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贪婪

布莱斯纵身跨上那辆改装过的哈雷摩托，引擎的咆哮声如同野兽的嘶吼，瞬间撕碎了深夜的寂静。轮胎在潮湿的沥青路面上擦出两道焦黑的痕迹，摩托车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城市边缘那家破败的殡葬店。夜风呼啸着掠过他的黑色皮夹克，带着墓地特有的腐朽气息。

　　"永生殡葬"的霓虹招牌闪烁着病态的粉红色光芒，有几处字母已经熄灭，使得店名变成了"永殡葬"，在雨后的水洼中投下扭曲的倒影。

　　布莱斯甩上车撑，皮靴踏碎水洼中的霓虹光影，推开了那扇雕刻着古怪符文的橡木门。

　　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呻吟，室内的寒气立刻缠上了他的脚踝。

　　殡葬店里弥漫着熏香、尸蜡和某种草药混合的刺鼻气味，唯一的光源是几盏摇曳的油灯，将陈列的骨灰盒投射出狰狞的阴影。

　　维拉正坐在一张铺着黑丝绒的圆桌前，枯瘦的手指间把玩着一副塔罗牌。

　　布莱斯直接掏出一叠钞票拍在桌上："画像在哪？"

　　维拉发出夜枭般的笑声，塔罗牌在她指间翻飞，最后停在"死神"牌上。她竖起一根骨节突出的食指："一个条件。"

　　"我没时间玩游戏。"布莱斯的声音比冰柜里的尸体还要冷。

　　"一滴血。"维拉的眼睛突然亮得反常，"你的一滴血，换你要的答案。"

　　殡葬店陷入死寂，连油灯的火焰都停止了跳动。布莱斯眯起眼睛，他能听见维拉加速的心跳声——那不是恐惧，而是贪婪。

　　"成交。"布莱斯从内袋取出一根仪式用的银针，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他没有丝毫犹豫，针尖刺入左手无名指指腹。一颗饱满的血珠立刻涌出，在惨白的灯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仿佛有生命般在指尖颤动。

　　维拉的瞳孔扩张到几乎占据整个眼眶，她急切地前倾身体，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布莱斯抬手，血珠精准地落在她青灰色的舌头上。那一瞬间，油灯的火苗猛地蹿高，将两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贴满符咒的墙面上。

　　"啊..."维拉发出满足的叹息，嘴角扭曲成一个得逞的弧度。她转身从神龛下方取出一个泛黄的羊皮纸卷轴，纸卷用黑丝带捆扎，丝带上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拿去吧，你要找的恶魔。"

　　就在她递出卷轴的刹那，布莱斯动了。他的动作快得超出人类极限，左手扣住维拉的手腕，右手扯开衣领露出森白的獠牙。维拉脸上的笑容尚未褪去，布莱斯的獠牙已经刺入她青筋暴起的颈部。

　　"你...！"维拉的惊叫变成气泡般的咕噜声。她的身体剧烈抽搐，指甲在布莱斯脸上抓出几道血痕，但很快，她的挣扎变得无力。布莱斯听见她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逐渐微弱，最后归于沉寂。

　　当布莱斯松开牙齿时，维拉的尸体已经干瘪得像具木乃伊，脸上的表情凝固在难以置信的惊恐中。他擦了擦嘴角，将卷轴塞进内袋，然后扛起轻得出奇的尸体走向后门。

　　殡葬店的后花园杂草丛生，几块歪斜的墓碑表明这里曾经是片墓地。布莱斯用铁锹挖了个浅坑，将维拉的尸体扔进去时，他注意到她的嘴角居然还挂着那抹诡异的微笑。填土时，几滴雨水落在新坟上，很快就把泥土染成了深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