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疼痛阈值

“警告：疼痛感知模块过载，是否强制终止？”

｜电流记忆

电线裸露的铜丝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俞晟把另一端缠在周毅手腕上时，发现他的脉搏跳动频率和自己完全同步——每分钟112次，这是系统世界里他们逃亡时的平均心率。

“会疼。” 俞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比真电击还疼。”

周毅把电线在自己虎口绕了两圈，突然笑了：“你高三那年，是不是真的用短路方式黑进过教务系统？”

这个问题让两人同时僵住。

“我没告诉过你这件事。” 俞晟的瞳孔微微收缩。

夜风卷着电线的绝缘皮屑飞向夜空，像一群逃逸的数据碎片。

｜虚假疼痛

电流接通瞬间，世界变成噪点。

周毅看见自己十五岁，正用天文望远镜记录M42星云的氢α射线波段。母亲递来的热可可突然打翻在观测日志上——那是她最后一次陪他看星星。

俞晟的视野里则是截然不同的画面：十二岁的小雨戴着崭新的助听器，在聋哑学校的第一张奖状被他折成纸飞机，坠落在福利院的铁栅栏外。

“记忆锚点确认。” 电子音在噪点中忽远忽近，【疼痛指数87%，突破虚拟现实阈值】

两人交握的手掌间迸出蓝光，天台的地面开始坍缩。

｜系统反扑

小雨撞开天台门时，整栋楼正在像素化分解。她的助听器捕捉到某种高频啸叫——那是系统最后的防御程序。

『停下！』 她扑过去想扯开电线，却被电流弹开。笔记本从她背包甩出，屏幕显示着刚解密的代码：

if pain_level > 90%:

system.execute("memory_wipe")

else:

system.crash()

俞晟的眉骨疤痕突然裂开，血珠悬浮在空中，组成一行浮动的血字：

“疼痛是最后的防火墙。”

涌现｜记忆洪流

周毅在数据洪流中抓住俞晟的肩胛骨，触到两道凸起的疤痕——那是现实中他们大二时搬运机器人设备留下的伤，此刻正在虚拟皮肤下发光。

“物理课。” 他牙齿打颤，“你说过...疼痛的本质是神经电信号...”

俞晟的虹膜泛起代码流的幽蓝：“所以系统怕这个...”

他们同时扯断电线，任由900毫安的电流贯穿心脏。

｜白噪音

世界安静了。

纯白空间里，周毅看见无数个俞晟的镜像：黑客松夺冠时沾着泡面汤的卫衣、科技文化节后台帮他系领带的手指、暴雨夜摩托车后座勒进他腰腹的安全绳......

某个镜像突然开口：“你知道系统为什么选我们吗？”

真正的俞晟从背后抱住周毅，染血的手指覆上他的眼睛：

“因为只有我们，会把彼此的存在刻进骨髓里。”

“当两个程序共享同一份疼痛，防火墙就会变成桥梁。”

——《黑客伦理》被撕毁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