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真拿你没办法，这要是换成其它问我，可远远不止这个价。”
它将500冥钞收起，然后指了指在对面，偏悬崖下方，没有一条铁链桥通往的一棵枯树阴影下。
一只断了只手，缩成一团发抖的诡异，正满眼绝望的张望四周。
“就是它了，锁桥这地儿都满了，它刚来，连个诡技都用不出，唯一能待的，也就那险地。”
断臂诡异所在地方，没有铁链桥直达，也就是说，它是依靠一只手，一点点爬到那枯树旁的。
光是看其所在之地，就让黑礼服心里发揪。
“林老板也算是一代枭雄，其兄弟过得如此凄惨，实在让我心痛。”
心里暗暗为它感到惋惜，也不敢过多怠慢，只能尽快告知林老板。
“不多问几个问题？”
脚里握着1000冥钞傻笑的它，有些舍不得黑礼服离开。
头一次，对一尊诡异产生这等心理。
黑礼服没有说话，留给了它潇洒的背影。
……
锁桥下，黑礼服还想告诉林老板，这个发现，并且收其一万冥钞，就说是开销。
因为没有具体到什么开销，也算不上说谎，如此一来，不仅获得了自己要的情报，还多赚了9000冥钞。
它自认为，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剥削者，凭借这一手中间商的本领，以后出去，定能成为诡异界最大的黑恶势力。
到时候，小冤家不记得它，从而回归最强状态，与林老板进行深一步的合作，人诡两道通吃，强强联手，将全世界的冥钞都掌握其中。
让那群诡异和人类天天工作，给的薪资仅够日常开销。
从而保持千万年的昌盛。
绝杀！
想到这里，黑礼服心都痒了起来，恨不能直接跳过中间的剧情，享受最爽的结果。
但好景不长。
它下来后，便看到林帆周围，无形诡手拎起一只又一只的诡异。
他手里举着屏幕，上面只写了一句话：看得懂字的点头，否则死。
一路杀了数只，终于有一尊诡异点下了头。
诡异小少爷无声无息的诡技，在这里能发挥破道水准，悬崖下即便是同级别的诡异，一般诡技都会发出一点声响。
否则也没必要在锁桥下待着，完全可以上桥找一块小地盘安享一生。
黑礼服就这么看着林帆，用量变引起质变，强行在这一堆杂鱼身上，了解到了枯树下的独臂诡异所在。
更为细节的是，林帆还特地问起，这独臂诡异出现时，是不是和那群人类同时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林帆知道，这就是自己苦寻已久的兄弟。
黑礼服呆愣在旁，一时间不敢将一万冥钞的报酬说出口。
目前它还算是和林帆平起平坐，要是被其知道，本可以免费获得情报，它还浪费了冥钞，岂不是掉了档次。
绝不允许此事发生！
本预计赚九千的冥钞，在心理斗争下，亏了一千。
林帆仰头，看着那在枯树下，瑟瑟发抖的身影，心脏跟被丢进绞肉机似的，疼痛不已。
“你去忙吧，接下来的事，我自己来。”
林帆看到黑礼服回来，便摆了摆手，示意它暂时不用同行也可。
接下来是重逢时刻，它在场，倒也显得多余。
就是白灵儿，林帆也让其在下方待着即可。
“师傅，万一它不是怎么办。”
伊乞乞总有第六感，寻思着这货看上去，不像是友军的样子。
“很简单，这里的诡异，认字很难，就算会，也只能认清简单笔画的字句，若它精通文字，就说明跟人类混的久。”
林帆也明白伊乞乞的担忧。
但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到时候文字交流，对方看得懂，一切疑虑都能打破。
试想一下，若不是和人类接触得多，会了解那么多文字吗？
又不是哪尊诡异，都跟书生那般，诡技与文字有关。
伊乞乞又一次被自家师傅的智商惊艳到，原来早在一开始，就想好了策略。
她这没用的第六感，瞎想什么呢！
走到锁桥边上，若是爬行上去，不说会不会将碎石滚落，造成声音。
就是一不小心从上面摔下，都得丧命。
林帆直接大手一挥，数万冥钞消散，无数诡手在脚下生成，就像是斗宗强者，无翼飞行，三两步间，踏上百米高空。
又是十来万冥钞挥出，直达千米高空！
高处微风凛冽，四周围诡异探出头来。
皆是看着会飞的人类，满眼的不可置信。
不知道的诡异，以为自己穿了越，来到了仙侠世界。
要不然，怎会有人类会飞。
周围围观的诡异懵，在枯树下，思考着翻盘策略的独臂诡异，更是满脸的震撼和迷茫。
什么情况，我啥也没干，连位置都挑这种，人都看不上的小地儿，怎还会被盯上。
“你…你若是想要此处，我给你。”
独臂诡异咬了咬牙，尽管面前的是一只人类，它也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且不说本源极度欠缺，仅能维持追命巅峰的水平。
就说断了只手臂后，它重聚不了也就算了，连诡技幻化的毛笔都没办法重新唤出。
也就是说，它实力弱的同时，诡技还被禁用。
面对一只会飞的人类，它只能耻辱让步。
没事…当初连粪坑都待过，区区给人类低头，算什么大事！
像我这般能屈能伸的存在，将来必定能重回巅峰，将失去的一切都讨回来！
之所以跌入永夜的回忆历历在目，它的恨意也是藏得极深。
可面前，那像是飞起来的人类，却没有第一时间让它滚，而是表情带着不忍直视，眼里闪烁着痛苦，张了张嘴，对它说道：
“你受苦了。”
“……”
不是哥们，你谁啊…
看着林帆举着平板，写下这歪歪曲曲的四个大字，它承认有些跟不上发展了。
永夜的传闻，它也是十分了解的，会出现在这里的，都是被遗忘的存在。
所以哪怕以前认识，此刻也互相不认识才对。
它犹豫再三，用仅剩的手臂，在地面上写道：
“你谁，要是想要这块地，不用套近乎，我给你…”
能写这么长的字！
这还需要证明嘛？
一人一诡相互对视，前者神情激动，后者眼睛逐渐明悟。
莫非…
对方是专程，来永夜找我的！
它不敢相信，来找的，竟然是人类，手略微颤抖的，在地面上写上——“你的名字是…”
回应它的，是陌生的二字：“林帆。”
周围分明宁静得能听见风声，却好似有伴奏在耳边回响。
它的心里，好似有一根弦被触动。
明明被遗忘的名字，再次见面，却一点不觉得陌生。
众所周知，进入永夜的，都会被遗忘。
那么，你也无法通过记忆，在永夜里确认对方究竟是友军还是敌人。
林帆尚且需要用识字，来分辨对方与人类的默契程度。
同理，一样进入永夜，从而被世间遗忘的他，对于判官来说，亦是需要一些证据。
不得不说，在看到林帆那不忍的神色，身后跟着的一老一女那复杂的眼神，它确实感动了。
感动归感动，能在粪池下躲藏，又在永夜里苦苦挣扎的它，是绝不会简单的将信任交代出去。
说到底，脑子里也只是有关于林帆二字的触动，见到这人类时，心里总会有一根弦在抽动。
还无法百分百证明，是因为思念才导致这种情况。
指不准是心脏病呢？
诡也会有心脏病嘛，判官不清楚，因为这只是一个假设。
通俗讲，就是说不定还有其它可能性，为了确保对方，真是友军，判官大脑在极速思考。
林帆看到这一幕，竟也在第一时间，明白了对方所想。
天哪，光是这份谨慎，就和自己相当合得来。
哪怕不是兄弟，初次见面也该是跨物种的过命之交。
“不如，你先下来，放心好了，下面那些看不起你的，我都会解决干净。”
判官想来也是，主要是现在实力低下不说，还用不得诡技，只能用剩下的手，掏出纸，装腔作势。
诚然，它还有一招很强很强，类似领域的诡技，可惜需要支撑这招的境界之高，不是区区追命能够维持的。
可恶，为什么我连判笔都掏不出来？
先前不管左右手，都可以唤出笔墨的，怎么如今却不行。
判官心里愤恨，起初以为是永夜的限制，后面发现，里面就它用不了诡技，心里可以说痛苦到极点。
就算此刻林帆想对它出手，也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力。
倒不如信一回，在下面，逃跑的空间也大。
况且，逼急了，本判官一声极大的怒吼，拼死也将月诡唤醒，拉个陪葬也是好事。
判官轻踩了踩上空，林帆用无形诡手将其托住。
此时此景，就是周围的诡异，都看得发愣。
人跟诡的情感，也能这么深？
“我早说过，这货那么懂文字，一定跟人类交往很深。”
“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算不算诡异的叛徒，称为…诡奸！”
“……”
闲谈议论的几尊诡异，纷纷看向说诡奸的那尊，觉得好有道理。
怎会有诡异跟人类交好的？
而且看着煽情的画面，还不是一般的好。
伊乞乞身为这里唯一的女人类，心中总有一种说不清的第六感。
红盖头轻瞥了一眼判官，低声说：“它实力不简单，我总觉得，它之前比我厉害。”
吓！
伊乞乞先是一吓，打算提醒一下师傅，但转念一想。
比红盖头强，有啥惊讶的。
它除了依靠诅咒转移，偷点东西外，啥屁实力都没有，就剩个头，打起架来都得宿主亲自动手。
要不是有唢呐在那吹，只怕破道都能将它当皮球踢。
红盖头收回看判官的眼神，转而看向伊乞乞，明明对方什么都没说，可就是觉得被冒犯了。
下到底层，真如林帆所说，那些胆敢朝判官露出鄙夷之色的诡异，皆是被林帆回敬一个冷眼，若是对方还敢直视，则格杀勿论。
要知道，这里是永夜，每一次动手，都有可能使得月诡苏醒，即便没有苏醒，也容易发出声音，导致本源被汲取。
人类就算没有本源，也会有其他什么东西被吸走才是。
要不然，月诡才是真正的诡奸，哪有对诡异有害，对人无害这种奇葩诡技。
猫百万舔舔毛，忽然也看向了判官，没曾想它也会觉得自己被骂了的第六感。
“你想要我们怎么证明，是你的兄弟。”
林帆一到下面，表达了态度之后，便直接在平板上，主动提问。
为的，就是给予它极致的安全感。
判官单手伸出一指，按在地面稍稍思考，才写道：
“永夜的遗忘，谈不上诅咒，更应该说是一种规则上的限制，只是它限制的，是进入此景的存在感。”
将遗忘，改为存在感，确实会更贴切一些，因为代表本人存在的所有物品和记录，都会保留。
只有记忆中会消散。
这种情况，说是存在感降为零，才更加准确。
林帆看着它写下的每一个字，那笔锋无比犀利，犹如练笔千年的书法大师，不夸张的说，比老头写的还好。
老头作为天桥算命第一人，也是写过不少字帖的，论写字，算得上是三人组中的最强，连他都不如，可想而知，判官的书法程度。
判官手指一顿，抬头看了林帆等人一眼，确定大家都看完了这行字，才重新抹去，继续道：
“所以，只要你们能拿出更多，让我心弦跳动的物品，则能更加证明我们之间的联系。”
若是比喻成存在感，那么就说明，以前接触久的物品或者是人，都会有既视感，就像听见林帆二字时那种感觉。
判官何等聪明，它在心弦触动时，甚至想过，如果和对方有仇，一样有这种感觉。
所以为了更加确保真实性，它需要更多的证明。
这还不止，除了物品以外，还需要回答诸多问题。
判官并不嫌论证的过程复杂且耗时。
这关系到它到底能否，重回巅峰的关键，要是被对方算计，岂不是得成为他人的阶下囚？
另外，跟人类示好，确实不是它的风格。
嘶……
这些东西，还真有！
林帆掏出一张羊皮卷。
在别墅里，羊皮卷有两张，他只带了一张进来。
或许是早就料想到这种情况出现，所以一张来让对方记得羊皮卷的存在，一张则是为了认亲。
见着羊皮卷，判官一呆，有些惊骇道：
“这是我力战肉骸球，所获的一张卷？！”
不…不对，进了永夜，我不该记得这卷的存在。
只有一种可能，其实不止一张，应是有两张，是对方只带了一张进来，故而遗忘一张。
莫非…对方真是。
判官抬眸，这时，它的余光，瞥见了另一只诡异。
那是一尊…让它心弦触动得，比见着林帆还要强烈的诡异！
判官目光正视那尊诡异——双蛇头，蟒蛇身，名三岐！
尽管互相遗忘，可在对视的那一刻，三岐竟本能的做出臣服之姿，甚至想当众牛了老头，喊判官为主子。
好在忍住，才避免了这等尴尬的事情出现。
“你是…”
判官手指之快，在地面上唰唰写下两字。
然后就见三岐一脸茫然，老头只好代替三岐，在平板上写道：
“它叫三岐，乃是用你所给的这张卷子，才契约到的，非但有它，还有一头蛟龙。”
蛟龙！
听到这个陌生的字眼，它的心弦又一次动了。
这些，好似都和它息息相关。
会造成这种局面的，只有以下三种情况。
第一，对方是仇人，将它扔进永夜后，便霸占了老巢，夺它手下，抢其妻女，还带进来，当面羞辱。
第二，对方真是友军，因经历过某场大战，导致它被卷入永夜。
怪事…印象中，这永夜白莲，还是它自个打开的。
到底是什么大战，足以令它这么舍身？
当然，还有最不可能的第三点，就是自己像个傻子似的，将这些玩意给对方。
仅仅是为了躲避酒仙的追杀……
对！
酒仙！
判官想到，永夜白莲那场，自己大战诡母与酒仙。
到底是什么，让自己那么有自信？
不必提，一定是有这些人类的相助！
这一切…都解释得通。
判官逐渐在正确和错误的思维上，越走越深。
从某些意义上来说，它会觉得能打赢酒仙，确实是因为林帆的存在。
所以此时此刻这个想法，没有问题。
将这个思维套进来，为了让人类能帮到自己，所以将羊皮卷给出，而这个过程中，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但到了最后一步，永夜没能将酒仙关入，反倒把自己给吞了。
即便如此，远在外面，躲避酒仙和诡母追杀，却还寻找拯救它的人类林帆，是真正的盟友。
稳妥！
还要再稳妥一些！
判官极力压抑住自己的兴奋。
不因为别的，就单单是盟友这点，就让它很敏感。
除开林帆以外，它的记忆里，其实也没有盟友这个概念，从始至终，好似都是一诡打拼过来的。
只有一群不成器的手下，仅此而已。
“不得不说，你给我看的，大大超乎我的想象，但我向来没有印象，有过盟友，或许是都被你带进来了，又或者，我们是敌人。”
哪怕到这一步，都这般稳健。
林帆静静看着，眼神一如既往。
诚然，一开始时，也有想过对方是敌人的设想。
但哪会有敌人，又送三岐又送蛟龙的？
那红盖头也是，这三尊诡异，皆是因为羊皮卷才获得的。
而这羊皮卷，对方真能说出来历。
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真相只有一个！
这就是我们的羁绊！
判官也有九成把握，抓住了这个可能性，剩下的最后一成……
它剑走偏锋，指落如有神，在问题中，引入了第三方势力——
就是和它一同进来的，那群人类！
那群人类，彼此相忘，却因为统一的服饰，还有几乎一致的训练过程与经历，很快就达成一个整体。
在这吃人的地方，足足活了大几个月，才全部被灭。
这等优秀的团队，跟林帆搭配，十分相称。
于是它大指一挥，写道：
“若我们相识，那些被卷进来的人类，应当也是盟友，你又如何证明，和他们是一伙的。”
是的。
人类向来狡诈，野心勃勃。
说不准，这林帆，不过是那人类势力里的一名手下，并非领袖，他此次前往这里，就是为了拿下领袖之位。
若是如此，绝不能成为他人的一枚棋子！
好问题！
林帆惊叹，这判官这些问题，看似彼此互不相关，却每一道都直指要害。
判官也没有过多为难，它知道，进来的人，都是会被降低存在感的，而且尽管再怎么精锐，也不过是手下，大势力的领袖，要想精准了解到每一位手下，很不现实。
于是补充道：“你只需要向我证明，你和他们的关系，并且拿得出能够统领他们的手段即可。”
手段。
林帆懂了。
具体进来的，是哪些人，林帆只有他们的名单，但要说了解，是一点都没有。
可若是手段，那无论进来的是谁，只要这个部门还在，那么便肯定会知道。
高，实在是高。
林帆也不磨叽，随即三名影子大将，在面前浮现，每一尊皆是半跪之姿，朝向他。
这…影子大将，竟是他召出来的！
判官心里最后一点顾忌，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只有感动。
“我等你们…等了好辛苦，那群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也被这里的诡异，一一分食干净！”
它从未有过的愤怒与颤抖，表现得淋漓尽致。
刚进入永夜时，就有怀疑过，自己和那群人类，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自己好歹也是灭城跌落，不至于被人类所伤，只能是对阵酒仙和诡母时，被重创。
所以这群人类，未必是敌人。
当时它就想过这种情况。
至于人类会不会是酒仙和诡母那边的，它觉得一点都不现实。
对方可是堂堂酒仙和四邪之一的诡母，两者合力对付它算是豪华阵容了。
没必要再让人类卷入。
所以那时候，它并没有一同加入分食人类的阵容当中。
当然，这里也有部分原因，是它实力低下，施展不了诡技，没有资格跟它们分食。
林帆眼神渐渐冰冷，横扫过这里一圈诡异，然后拍拍判官的肩膀。
“放心好了，等我入了灭城，这些分食过的诡异，都活不成。”
这里还有半步灭城的存在，大规模的厮杀，肯定是不理智的。
但…只要诡影入了灭城，杀一些没有多少冥钞在身的诡异，不难！
判官一听，脸色微变，“什么，你要入灭城？”
你他娘不是人吗？
“是的，再次踏出永夜，谁都得高看我们一眼。”
林帆坚定，不会再让判官，受这么大委屈了。
道理都懂。
但你是人类啊！
判官心想，要不让我重回巅峰？
这个难度怎么想都更简单一些。
林帆笑了笑，知道忽然跟它说这个有些荒谬。
但现如今，肯定需要一尊灭城镇压，让判官踏回巅峰不管用，跟自己这么久的诡异，实力要么破道，要么半步灭城。
这点想都不用想。
而再多半步，哪有真正的灭城威慑力大？
在林帆与判官，进行仇家的兄弟情之交时。
黑礼服迈着步伐，重新踏上锁桥，来到了先前问话的六腿玩意所说，那一间瓦片顶的破屋。
屋子确实破，木头立起的四面墙，顶部却是瓦片，墙和屋顶上，都有肉眼可见的破洞。
好在，这屋子在枯树下，阴影恰到好处的将漏洞补上，不至于让月光乘虚而入。
透过破开的洞，能看到里面几团幽冥火焰，在冒着光。
幽冥火焰前，坐着一尊老奶奶，它皮肤焦黄，皱纹像山沟一般蜿蜒，身穿中式的素衣，披着半透明的黑白水墨丝巾。
每只手拥有十只手指，皆是各自为伍，编织着面前的手环。
手环所用的材质千奇百怪，有白骨为点缀，人筋串联的。
也有寻常枯树根编织的。
老奶奶的眼睛眯着，看的位置并非手中忙碌的活，而是空无一物的前方。
那二十根手指，就像自己长了眼生了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