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吧，木

"我们直说吧，"领队扔出一叠照片，上面是木鸾归在国乒基地训练的场景，"你的行为已经构成背叛。"

　　木鸾归盯着照片，声音却出奇地平静："我只是在学习提高，没有泄露任何队内信息。"

　　"学习？"马克讥笑道，"你都快成中国队编外成员了！"

　　主教练敲了敲桌子："木，我们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签署这份声明，承诺放弃归化念头，专心为我们队效力，你就可以恢复主力位置。"

　　他推过一份文件。木鸾归没有伸手。

　　"如果不签？"她轻声问。

　　"那么从现在起，你将被取消所有国际赛事资格，直到合约期满。"领队冷冷地说，"选择吧。"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木鸾归的目光从文件移到窗外——雨又开始下了，细密的雨滴打在玻璃上，像无数小小的叩门声。

　　"我需要时间考虑。"她最终说道。

　　"明天早上。"领队站起身，"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走出房间，木鸾归没有回自己的寝室。她漫无目的地走在雨中，让冰凉的雨水冲刷着脸庞。十七年的坚持，全家的期望，太爷爷的夙愿...一切都在这一刻压得她喘不过气。

　　手机再次震动。是孙颖莎发来的消息："无论发生什么，记得我们支持你。"

　　木鸾归蹲在路边，终于让泪水混着雨水肆意流淌。但奇怪的是，哭过之后，她心里反而渐渐清晰起来。她抹干脸，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很少联系的号码。

　　"爸，"她声音坚定，"我想好了。"

　　雨水顺着窗玻璃蜿蜒而下，像一道道透明的伤痕。木鸾归坐在外国队领队的办公室里，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对面，领队克劳斯将一份文件第三次推到她面前。

　　"签字吧，木。"他的声音刻意放柔，却掩不住底层的强硬，"签了它，明天的女单比赛你就能上场。"

　　文件标题用加粗字体印着《放弃归化意向声明书》。木鸾归的目光滑过那些冰冷的条款——承诺不再申请中国国籍，保证未来五年内效力本国乒协，违约将面临高额赔偿。

　　"我..."她故意让声音带上颤抖，睫毛快速扇动，"我需要比赛...女单是我..."

　　"当然，当然。"克劳斯乘胜追击，"你是我们最有潜力的女单选手，我们怎么会毁掉你的职业生涯？"他递来一支钢笔，"只是需要这个小小的承诺。"

　　木鸾归缓缓接过笔，手指微微发抖。她低头盯着文件，让沉默持续了足够长的时间，长到克劳斯开始不安地换腿。

　　"如果我签了..."她突然抬头，眼眶恰到好处地泛红，"能保证以后不再换我的搭档吗？"

　　克劳斯眼中闪过一丝胜利的光芒："当然！马克也会继续和你配混双。"

　　木鸾归深吸一口气，仿佛在进行某种艰难的思想斗争。然后她突然崩溃般伏在桌上，肩膀剧烈耸动："我受不了了...每天被怀疑...被监视..."

　　克劳斯有些慌乱地递来纸巾："好了，孩子，签了字一切都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