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糖葫芦之缘
长安城的清晨总是带着一丝凉意，李元芳站在朱雀大街的屋檐上，大耳朵轻轻抖动着捕捉城市的声音。
作为长安密探，他的魔种血统赋予了他超乎常人的听力，即使隔着三条街，他也能清晰地听到早市上商贩的吆喝声。
“新鲜的胡饼——”
“刚出炉的羊肉包子——”
李元芳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肚子也跟着咕咕叫了起来，他摸了摸腰间瘪瘪的钱袋，叹了口气。
“狄大人这个月的俸禄还没发下来，看来又得省着点花了。”
就在这时，一阵不和谐的争吵声传入他灵敏的耳朵。
“抓小偷啊！有人偷了我的钱袋！”
李元芳的大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他迅速锁定了声音来源——西市方向。
没有片刻犹豫，他纵身一跃，轻巧地落在相邻的屋顶上，朝着事发地点飞奔而去。
西市的人群已经乱作一团，一个瘦小的身影正灵活地在人群中穿梭。
李元芳眯起眼睛，从高处俯瞰，很快锁定了目标，他像一只灵巧的猫，从屋顶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那小偷必经之路的前方。
"站住！长安密探在此！"李元芳亮出腰牌，声音虽不大却充满威严。
小偷显然没料到会有人从天而降，惊慌之下转身就要逃跑。
李元芳冷哼一声，手中飞镖已然出手，精准地划破了小偷的裤腰带。
裤子突然滑落，小偷狼狈地绊倒在地，引来周围一片哄笑。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失主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连连道谢。
*
李元芳正要将小偷押送官府，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是金属落地的清脆声响。
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金发少年跌坐在地上，精致的星盘摔在一旁，几颗晶莹的水晶珠子滚落四处。
"对不起，我没注意到后面有人。"
李元芳慌忙道歉，大耳朵因愧疚而微微下垂，他蹲下身，帮少年捡拾散落的物品。
"没关系，是我太专注看星盘了。"
少年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以及那和自己同款的琥珀色的双瞳。
他试图站起来，但右腿的机关关节似乎出了点问题，发出咔咔的响声。
李元芳注意到少年的双腿是精致的机关构造，两侧还有一对金属翅膀，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
"你是…孙膑？"
他突然想起狄仁杰曾提起过，稷下有一位机关术天才，因意外失去双腿，却凭借惊人的智慧制造出了机关腿和飞行翼。
孙膑眨了眨眼，有些惊讶：“你认识我？”
"长安密探李元芳。"
他再次出示腰牌，然后小心翼翼地帮孙膑检查机关腿，“这里好像卡住了，我帮你看看。”
孙膑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稍矮一些的少年，那双毛茸茸的大耳朵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显得格外可爱。
他听说过李元芳的名号，却没想到传闻中跟随狄大人的密探会是这样一位亲切的少年。
"好了，应该没问题了。"李元芳轻轻转动机关关节，确认无误后扶着孙膑站起来，“你试试看。”
孙膑试着走了几步，机关腿运转如常。
“太感谢你了，李密探。”
"叫我元芳就好。"
李元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大耳朵微微发红。
“刚才追小偷太急了，差点撞伤你。”
"你是在执行公务，是我走路没注意。"
孙膑微笑着摇头，弯腰捡起最后几颗水晶珠子。
“这些是用来测算星象的，还好没摔坏。”
李元芳好奇地看着那些晶莹剔透的珠子：“星象测算？听起来很厉害。”
"只是些小把戏。"
孙膑谦虚地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对了，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吃糖葫芦吧？前面拐角就有一家很好的。”
"糖葫芦？"李元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大耳朵兴奋地抖动，“我最喜欢糖葫芦了！”
孙膑被他的反应逗笑了：“那正好，我也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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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走向糖葫芦摊，李元芳注意到孙膑走路时机关腿会发出轻微的机械声，但动作却十分流畅自然。
阳光透过长安城高大的建筑间隙洒下来，照在孙膑的蓝发上，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泽。
"给，这串给你。"
孙膑从摊主手中接过两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将其中一串递给李元芳。
李元芳接过糖葫芦，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甜蜜的糖衣在口中化开，山楂的酸味恰到好处地中和了甜腻，让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好吃吗？"
孙膑小口咬着自己的那串，嘴角沾了一点糖渣。
"超级好吃！"
李元芳用力点头，突然注意到孙膑嘴角的糖渣，下意识地伸手想帮他擦掉，又在半路意识到不妥，尴尬地缩回手。
“呃…你嘴角…”
孙膑愣了一下，随即会意，用手轻轻擦了擦：“谢谢提醒。”
*
两人就这样站在街角，享受着糖葫芦带来的简单快乐。
李元芳偷偷打量着孙膑的侧脸，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在阳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整个人看起来柔和而安静，与喧嚣的长安城形成奇妙的对比。
"你平时都在哪里观星？"李元芳突然问道。
"大多时候在钦天监的观星台，有时也会去城外的山坡。"孙膑回答，“怎么，你对星象也感兴趣？”
李元芳摇摇头：“我只是好奇…你的工作听起来很神秘。”
"其实很枯燥的。"孙膑笑了笑，"大部分时间都在记录数据和计算轨道。不过…"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当夜深人静，满天繁星尽收眼底时，那种感觉…难以形容。”
李元芳看着孙膑眼中闪烁的光芒，突然很想看看他描述的那片星空。
"下次…下次你去观星的时候，能带上我吗？"他鼓起勇气问道。
孙膑转过头，惊讶地看着李元芳，随即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当然可以，我很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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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串糖葫芦开启了两个少年的友谊。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元芳常常在巡逻结束后去找孙膑。
有时是在钦天监的藏书阁，孙膑埋首于厚重的星象典籍中；有时是在城西的小作坊，他正调试着新改进的机关翼。
而每当夜幕降临，只要天气晴朗，两人就会相约在观星台。
李元芳虽然看不懂那些复杂的星图，但他喜欢听孙膑用温柔的声音讲述每颗星星的故事，更喜欢看孙膑专注工作时闪闪发亮的眼睛。
*
一个月后的夜晚，长安城上空的星星格外明亮。
李元芳坐在观星台的边缘，双腿悬空晃荡着，大耳朵微微抖动，捕捉着夜风中的声音。孙膑则在一旁认真地记录着星象变化。
"元芳，你能听到星星的声音吗？"孙膑突然问道。
李元芳转过头，月光下孙膑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星星没有声音，但我能听到长安城入睡的声音。”
“是什么样的？”
"嗯…"李元芳闭上眼睛，大耳朵轻轻转动，"东市的猫在打架，西街的老张在打呼噜，更夫在敲梆子…还有…"他突然睁开眼，“你的心跳声。”
孙膑的手停顿了一下，笔尖在纸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墨点：“我的心跳声？”
"嗯，比平时快了一点。"李元芳歪着头，大耳朵朝孙膑的方向倾斜，“是因为太专注工作了吗？”
孙膑低下头，蓝发遮住了泛红的脸颊：“可能…可能是吧。”
李元芳挪近了一些，近到能闻到孙膑身上淡淡的松木香——那是他调试机关时沾染的气息。
“你累了就休息一下吧，我可以帮你记录。”
"你会吗？"孙膑抬起头，眼中带着笑意。
"你教过我啊。"
李元芳接过孙膑手中的笔，开始有模有样地在星图上做标记，“这颗是织女星，那颗是北斗七星…”
孙膑惊讶地发现李元芳记得他讲过的每一个细节。
他靠在栏杆上，看着李元芳认真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个有着大耳朵的密探，比他想象中要细心得多。
"元芳，你为什么选择做密探？"孙膑突然问道。
李元芳停下笔，思考了一会儿："因为我的耳朵。"他轻轻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大耳朵，“它们让我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能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就像我第一次遇见你那样。”
“我以为你会因为魔种的身份而…”
"而躲起来？"李元芳笑了笑，"曾经确实这样想过，但狄大人告诉我，特殊不是缺陷，而是天赋。"
他看向孙膑，“你不也是吗？用智慧和创造弥补了身体的不足。”
“......”
"谢谢你，元芳。"
孙膑轻声说，声音几乎被夜风吹散。
“谢我什么？”
"谢谢你…看到我。"
孙膑抬起头，直视李元芳的眼睛，“不只是机关和星象，而是…我这个人。”
李元芳的大耳朵突然变得通红，他慌乱地低下头继续记录星图：
“这…这有什么好谢的。”
*
两人陷入一种舒适的沉默中，只有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不知过了多久，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天空开始飘起细雨。
"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孙膑站起身，机关腿发出轻微的机械声。
李元芳抬头看了看天：“雨会变大，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的机关翼可以…”
"雨中飞行太危险了。"李元芳坚决地说，已经收拾好了星图，“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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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果然越下越大，等两人跑到孙膑住处附近时，已经成了倾盆大雨。
李元芳脱下外衣撑在两人头顶，但效果有限，等到达孙膑家门口时，两人都已经湿透了。
"进来擦干再走吧。"
孙膑打开门，担忧地看着浑身滴水的李元芳。
李元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孙膑的住处不大但很整洁，墙上挂满了星图，桌上散落着各种精巧的机关零件。
他递给李元芳一条干毛巾，然后去里间找换洗衣物。
"给，先换上这个。"孙膑拿出一套自己的衣服。
李元芳接过衣服，两人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一股电流般的感觉让他们都迅速缩回了手。
房间里只有雨水从屋檐滴落的声音和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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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去里屋换。"孙膑结结巴巴地说，转身要走。
"孙膑！"李元芳突然叫住他。
孙膑回过头，看见李元芳站在窗边，雨水顺着他的大耳朵滴落，眼神却异常坚定。
"我…我喜欢你。"
李元芳的声音很轻，但在雨声中格外清晰。
“不是作为朋友的那种喜欢，是…更多的喜欢。”
雨声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大了，敲打着屋顶和窗户，像无数细小的鼓点。
孙膑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机关腿仿佛失去了功能，无法移动半步。
"我知道这很突然，如果你觉得困扰，我们可以假装没发生过…"
李元芳的声音越来越小，大耳朵完全垂了下来。
"不…"
孙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也…我也喜欢你。很久了。”
李元芳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真的？”
孙膑点点头，脸上绽放出李元芳见过的最美的笑容：
“真的，从你帮我修机关腿那天起，从我们分享第一串糖葫芦那天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雨依然在下，但屋内却仿佛充满了阳光。
李元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孙膑面前，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那…我们可以…？”
"当然。"
孙膑轻声回答，主动向前一步，将额头抵在李元芳的肩膀上，“我很高兴是你，元芳。”
李元芳轻轻环抱住孙膑，感受着怀中人的温度和微微的机关运转声。
窗外，雨滴在长安城的青石板上跳跃，像无数欢快的音符，庆祝着两颗终于找到彼此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