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家庭”
长安城的夜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屋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元芳站在窗前，听着雨声和屋内时不时传来的啜泣声。
"她还在哭吗？"孙膑操纵着机关腿滑到他身边。
元芳转过身，耳朵耷拉着：“嗯，已经哭了快一个时辰了，我试过给她讲战场上的故事，但她哭得更厉害了。”
孙膑叹了口气，机关腿发出轻微的机械声："五岁的孩子不需要听战争故事，元芳。她需要的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我也不知道她需要什么。”
两人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无措。
作为王者峡谷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密探和机关天才，他们面对过无数强敌，却在一个五岁小女孩面前败下阵来。
小桃是元芳上个月在边境任务中救下的孤儿，她的村庄被魔种袭击，父母为保护她而丧生。
当元芳发现躲在废墟中的小女孩时，那双与年龄不符的、充满恐惧的眼睛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没多想，他就把这个浑身是伤的小家伙带回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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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试试吧。"孙膑说完，便向小桃的房间走去。
元芳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暖意，他总是这样，看似柔弱却比任何人都坚强。
他们相识多年，从最初的战友到如今…
元芳不敢往下想，只是甩了甩大耳朵上的水珠，跟了上去。
小桃蜷缩在床角，小小的身体裹在过大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看到孙膑进来，她往墙角缩了缩。
"小桃，"孙膑轻声说，停在床边适当距离。
“我做了一个会发光的小蝴蝶，你想看看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机关制品，轻轻一按，蝴蝶的翅膀便舒展开来，散发出柔和的蓝色光芒。
小桃的啜泣声小了些，眼睛好奇地盯着那只发光的蝴蝶。
元芳站在门口，看着孙膑耐心地向小桃展示机关蝴蝶的各种功能。
少年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水面：“你看，如果这样按，它就会飞起来…”
蝴蝶缓缓升空，在房间里划出优美的弧线。
小桃终于停止了哭泣，伸出小手想要触碰那只神奇的蝴蝶。
*
"成功了？"元芳小声问，走进房间。
孙膑回头对他笑了笑，眼睛在蝴蝶的蓝光下显得格外温柔：“她喜欢这个。”
元芳蹲在床边，大耳朵因为高兴而微微竖起：“小桃，饿不饿？我…呃，孙膑哥哥做了粥。”
孙膑挑眉看向他，元芳心虚地移开视线。
实际上那锅粥是他尝试做的，结果糊了大半。
小桃看了看元芳，又看了看孙膑，小声说：“我想吃甜的东西。”
"甜的东西？"元芳眼睛一亮，“我知道长安城最好的糖葫芦摊！”
"现在？外面在下雨。"孙膑提醒道。
元芳已经站起身，大耳朵兴奋地抖动着："没关系！我跑得快，很快就回来。"不等孙膑回答，他已经化作一道影子冲出了门。
孙膑摇摇头，转向小桃：“元芳哥哥总是这么冲动。”
小桃似乎被元芳的举动逗乐了，嘴角微微上扬，孙膑趁机说："要不要听个故事？不是战争，"他赶紧补充，“是关于一只会飞的小狐狸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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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元芳浑身湿透地带着糖葫芦回来时，看到的是小桃靠在孙膑身边，听他讲故事的温馨画面。雨滴从他的大耳朵上滑落，但他的心却异常温暖。
"我回来了！"他宣布道，举起手中的糖葫芦，像展示战利品一样。
小桃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是元芳第一次看到她露出接近笑容的表情。
孙膑接过糖葫芦，递给小桃，然后对李元芳说：“你去换件干衣服吧，别着凉了。”
元芳点点头，但在离开前，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揉了揉小桃的头发。
小女孩没有躲开，这让他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口轻轻揪了一下。
换好衣服回来时，小桃已经吃完糖葫芦，正困倦地揉着眼睛。
“她该睡了。”孙膑轻声说
元芳看着小桃强撑着眼皮的样子，突然说：“我留下来陪她吧。”
孙膑有些惊讶：“你确定？”
"嗯，"元芳点头，"毕竟是我把她带回来的。而且…"他犹豫了一下：
“我小时候也怕黑，知道一个人睡是什么感觉。”
孙膑的目光柔和下来：“那我陪你一起。”
就这样，两个战场上的英雄挤在一张小床的两侧，守护着一个刚刚失去一切的小女孩。
小桃在两人中间蜷缩成一团，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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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雨声渐小。
元芳看着熟睡的小桃，又看看对面同样疲惫却坚持不睡的孙膑，心中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
"孙膑，"他轻声说，“谢谢你。”
孙膑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谢我什么？”
"所有。"元芳简单地说，大耳朵不好意思地动了动。
孙膑没有回答，但在黑暗中，他的手悄悄伸过来，握住了元芳的...
窗外，雨停了。一轮新月悄悄从云层后露出脸来，将银光洒在三个相依的身影上。
*
第二天清晨，元芳被一阵轻微的啜泣声惊醒。
他睁开眼，发现小桃正蜷缩在孙膑怀里小声哭泣，而孙膑已经醒来，轻拍着她的背。
"做噩梦了？"元芳立刻清醒过来。
孙膑点点头：“她梦到了…那天的事。”
元芳的心揪紧了。他坐到小桃身边，笨拙但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
“没事了，小桃，有我们在，没人能伤害你。”
小桃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真的吗？”
"真的，"孙膑坚定地说，“我们会保护你。”
小桃看看孙膑，又看看元芳，突然伸出小手，一手抓住孙膑的衣角，一手抓住元芳的手指：
“那你们能一直陪着我吗？”
元芳和孙膑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
"当然，"元芳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们会一直陪着你。”
孙膑微笑着补充：“直到你长大，变得比我们还厉害。”
小桃终于露出了第一个完整的笑容，小小的，但真实而明亮。
元芳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那个笑容击中了，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家？
*
早餐时，元芳想做得丰盛一些，结果差点烧了厨房。
孙膑无奈地帮他打下手，做了一顿像样的早餐。
小桃坐在桌边，看着两人笨拙但努力的互动，眼中渐渐有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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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很好，"孙膑说，“要不要带小桃去城里转转？”
元芳眼睛一亮：“好啊！我们可以去西市，那里有杂耍和好吃的！”
小桃怯生生地问：“会有坏人吗？”
元芳蹲下身，与她平视："有我在，没人敢当坏人，我的飞镖可不是吃素的！"
他做了个夸张的投掷动作，逗得小桃咯咯笑起来。
孙膑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洋洋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参与这样的生活——照顾一个孩子，和元芳像家人一样相处。
但奇怪的是，这感觉…很好。
出门前，小桃站在两人中间，犹豫了一下，然后一手牵住了元芳，一手牵住了孙膑。
元芳的大耳朵因为惊喜而竖起，孙膑则温柔地回握了那只小手。
阳光洒在三人身上，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紧密相连，像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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