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醉仙楼的邂逅
长安城的春日总是来得突然，一夜之间，护城河两岸的柳枝就抽出了嫩芽，像是有人用淡绿色的水彩在灰褐色的枝条上轻轻点了几笔。
金发少年推开机关坊的窗户，让带着花香的微风拂过面颊，他深吸一口气，树脂合金翼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大人，"小童在门外轻唤，“有位客人找您。”
“是谁？”孙膑转过身问道。
"是大理寺的李元芳大人。"小童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整个机关坊都知道，每当那位大耳朵的密探来访，孙膑总会放下手中最紧要的工作。
孙膑感到耳根一热，连忙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袖口，又用手指梳理了梳理略显凌乱的刘海。
"请他进来吧。"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
门被推开时，元芳正用他那双毛茸茸的大耳朵扇着风，似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孙膑！"他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阳光，“我打扰你工作了吗？”
"没有，正好完成了新机关翼的调试。"孙膑微笑着，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元芳因为运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
元芳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劲装，衬得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更加明亮，耳朵上的绒毛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
元芳蹦跳着走近他，机关坊的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那太好了！我是来…"他突然停顿，耳朵因为紧张而微微抖动，“我是来请你吃午饭的。”
"午饭？"孙膑眨了眨眼，尽管那对耳朵抖动的不明显，可还是被少年敏锐的目光察觉到了。
"对，就是…普通的午饭。"
元芳的语速比平时快了许多，"我听说醉仙楼新来了个蜀地厨子，做的麻辣香锅特别地道，还有…呃…"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耳朵竖了起来，“当然也有不辣的菜！我知道你不吃太刺激的食物。”
少年心里闪过一阵窃喜，他记得上次和元芳一起吃饭时，自己只是随口提过不喜欢太辣的食物，没想到对方一直记在心上。
"我很乐意。"他轻声说，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轻轻跃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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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是长安城最热闹的酒楼之一，正值午时，大堂里人声鼎沸。
元芳显然是这里的常熟客，掌柜一见他就热情地迎上来：“元芳啊，你常坐的雅间给你留着呢！”
雅间在二楼，临窗的位置能看到长安城最繁华的街景。
元芳帮孙膑拉开椅子，考虑到他的机关腿，这个动作显得格外体贴，然后自己才坐下，大耳朵因为兴奋而微微颤动。
"我已经点了几道招牌菜，"元芳说，"不过你想吃什么可以再加。"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条，“我做了功课，这些都是评价最好的菜。”
孙膑接过纸条，发现上面不仅写着菜名，还细心地标注了口味和用料，甚至有几道旁边画了小星星，他看得出来，这些是最贴合自己口味的。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字迹，元芳的字不算工整，却透着一种活泼的生气，就像他本人一样。
"你…很用心..."
孙膑抬起头，发现元芳正盯着自己看，两人目光相遇的瞬间，对方立刻移开视线，假装对窗外的风景产生了浓厚兴趣，只是泛红的耳尖暴露了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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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很快上齐了，正如元芳所说，既有麻辣鲜香的水煮鱼和夫妻肺片，也有清淡的翡翠豆腐和蜜汁莲藕。
最让孙膑意外的是，桌上还有一小碟桂花糖藕——这是江南地区的甜点，在长安并不常见。
"你连这个都找到了？"孙膑惊讶地问。
"上次听你说小时候在江南住过，我想你可能会想念那边的味道。"
他夹了一块糖藕放到对方碗里，“尝尝看是不是那个味道。”
甜糯的莲藕入口即化，桂花的香气在舌尖绽放。
孙膑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这道点心了，自从那场改变他命运的机关事故后，这份记忆就被埋在了心底最深处。
"好吃吗？"元芳期待地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孙膑点点头，声音比平时轻柔："很好吃，谢谢。"
他犹豫了一下，夹了一块麻辣牛肉放到李元芳碗里，“你也吃。”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元芳的耳朵瞬间竖得笔直，耳朵也不受控制地竖了起来。
他低头猛吃了几口，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却不小心被辣椒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慢点吃。"孙膑连忙递上茶水，手自然而然地轻拍李元芳的后背。
隔着衣料，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和轻微的颤抖，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手指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收回。
两人陷入一种奇妙的沉默中，只有碗筷相碰的轻微声响。
孙膑注意到元芳吃得鼻尖冒汗，忍不住递过去一张手帕。
“给。”
元芳接过手帕时，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孙膑的手背，两人同时像触电般缩回手。
孙膑感觉一股热流从接触点蔓延开来，机关腿的关节似乎因为紧张而发出比平时更大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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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元芳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我有东西要给你。"
他在随身的小包里摸索了一阵，拿出一个精致的金属盒子。
孙膑好奇地接过盒子，打开后发现是一个造型独特的保温杯，杯子外侧刻着精美的机关纹路，内侧则是保温设计。
"我听说你因为机关腿的缘故，血液循环不太好，经常手脚冰凉。"元芳解释道，耳朵因为害羞而微微下垂。
"这个杯子可以保持温度六个时辰，而且…"他按下杯底的一个小机关，杯身立刻散发出适宜的热度，“还可以当暖手宝用。”
孙膑轻轻抚摸着杯子上的纹路，那是模仿他机关翼的图案。“你自己设计的？”
元芳点点头，耳朵贴在脑袋上不安地颤抖："我请教了机关坊的几位大师，花了一个月才做好。"
他顿了顿，声音小了很多，“希望你喜欢...”
"我很喜欢。"孙膑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其实…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他从随身的机关包中取出一个柔软的布包，“冬天快过去了，但现在早晚还是很冷，你的耳朵…”
元芳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对毛茸茸的耳罩，内侧衬着最上等的丝绸，外侧则是防水布料，最特别的是，耳罩内部有微型机关，可以根据外界温度自动调节厚度。
"我注意到你的耳朵在寒风中会发抖。"孙膑解释道，声音越来越小：
“这个应该能保护你的耳膜不受寒风刺激…”
元芳立刻试戴起来，耳罩完美地包裹住他敏感的大耳朵。
"太舒服了！"他惊喜地说，耳朵在耳罩里愉快地抖动，“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孙膑的脸一下子红了：“我…上次你趴在机关坊桌上睡着时，我简单量了一下...”
这个回答让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元芳想起那天自己在等孙膑忙完时不慎睡着，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对方的外套；孙膑则想起那天元芳睡着的模样，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耳朵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让他忍不住看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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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元芳突然开口，又立刻闭上嘴，耳朵在耳罩里不安地转动。
"嗯？"孙膑抬头看他。
"我是说，下周末城南会新开一家甜品店。"元芳鼓起勇气，耳朵紧张地往里卷了些。
“听说有从西域传来的新式点心，要…一起去尝尝吗？”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上，照亮了孙膑微微扬起的嘴角。
"好啊。"他轻声回答，感觉胸口那只小鹿又开始不安分地跳动起来。
元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他伸手想握对方的手，却在半路改变了主意，转而要去拿茶壶为对方添茶。
孙膑注意到了这个未完成的动作，笑意更深了，随即握住了元芳伸出的手，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对方浑身一颤：
“这...怎...怎么了？”
“没关系，我..我现在还不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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