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赏星悦目
长安城的夏夜总是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但城外的山坡上却凉风习习。
元芳抖了抖他那对标志性的大耳朵，灵敏的听觉捕捉到了远处传来的机关运转声，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转身望向山坡下的小路。
"你迟到了。"元芳双手叉腰，故意板着脸对气喘吁吁赶来的少年说道。
孙膑的机关腿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背后的树脂合金翼微微颤动：
“抱歉，刚才的实验项目出了点小问题，我多忙了一会儿。”
元芳的大耳朵突然竖了起来，敏锐地捕捉到孙膑声音中的一丝疲惫。
他三步并作两步跳下岩石，轻巧地落在孙膑面前，伸手接过对方肩上的背包。
"又熬夜改图纸了吧？"元芳的耳朵微微抖动，语气中带着责备，但眼神却满是关切。
“你看你，黑眼圈都快赶上我的毛色了。”
孙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手推了推滑落的眼镜：“被你发现了，不过今晚的星空值得等待，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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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走向山坡顶端的最佳观星点，元芳的大耳朵时不时抖动一下，捕捉着夜风中传来的各种声音——
远处村庄的犬吠，近处草丛中的虫鸣...还有身边少年均匀的呼吸声。
"就是这里了。"孙膑停下脚步，从背包里取出一块折叠的防水布铺在地上。
他的机关腿发出轻微的机械声，小心翼翼地屈膝坐下。
元芳盘腿坐在他身旁，大耳朵因为兴奋而微微颤动：“今晚能看到流星吗？”
"根据我的计算，概率很高。"孙膑调整着眼镜上的观测镜片，背后的机关翼缓缓展开。
“而且我改进了投影装置，可以放大特定星座的细节。”
月光下，孙膑专注调试设备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元芳不自觉地盯着看，直到对方突然转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怎么了？"孙膑眨了眨眼，镜片后的眼睛清澈如水。
"没、没什么！"元芳慌忙移开视线，感觉耳朵尖有些发烫，“就是觉得你的新装置很厉害。”
孙膑微微一笑，按下了机关翼上的某个按钮，刹那间，无数光点从翼尖射出，在他们头顶形成了一片璀璨的星图。
"哇！"元芳仰起头，大耳朵因为惊讶完全竖了起来，“这比上次的更清晰了！”
"我加入了新的聚焦系统。"少年的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看那边，那是天鹰座，传说中携带少年飞向太阳的神鹰。”
元芳顺着孙膑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投影中的星辰逐渐连接，形成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似乎想要触碰那些虚幻却又如此真实的星光。
"在我的记忆里，以前我经常一个人躲在仓库里看星星。"元芳突然说道，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
“那时候就觉得，如果能飞向星空该多好。”
少年侧头看去，发现元芳的大耳朵微微下垂，这是他不开心时的小习惯，他犹豫了一下，轻轻伸出手，指尖碰到了元芳的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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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耳朵…"孙膑的声音很轻，“比想象中还要柔软。”
元芳整个人僵住了，耳朵上的绒毛因为突如其来的触碰而竖起。他转头看向孙膑，金色的瞳孔在月光下微微扩大。
"魔种的耳朵很敏感。"元芳的声音有些发紧，“一般…一般不会让人碰的。”
孙膑立刻缩回手：“抱歉，我太冒失了。”
"不，没关系。"元芳急忙说，耳朵尖泛起淡淡的粉色，“只是…有点痒。”
一阵沉默后，元芳突然抓住少年的手腕，将他的手重新引向自己的耳朵：“你可以…再碰一下。轻一点就好。”
孙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轻抚元芳的耳廓。那对毛茸茸的大耳朵在他的触碰下微微颤抖，却并没有躲开。
"真的像丝绸一样…"孙膑喃喃道，完全被这种触感迷住了，“而且好温暖。”
元芳闭上眼睛，任由孙膑探索自己最敏感的部位。他能感觉到孙膑的手指从耳尖滑到耳根，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
"你知道吗？"元芳突然开口，“耳朵的颜色会随着心情有微弱的变化。”
孙膑惊讶地停下动作：“真的？”
"嗯。"元芳点点头，耳朵上的粉色更加明显了，“现在…现在大概是害羞...当我没说。”
孙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但他没有收回手，反而更加轻柔地抚摸着：“那…开心的时候是什么颜色？”
"会变成金色，像麦浪一样。"元芳的声音越来越小，“愤怒时是火红色，害怕时会变成灰白色…”
孙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绕着李元芳的耳尖打转：“那现在呢？是什么颜色？”
元芳没有回答，但他的耳朵突然完全竖了起来，尖端变成了明亮的粉金色。孙膑惊讶地发现，这种颜色不在元芳刚才的描述中。
"这…这是…"元芳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话。
孙膑突然明白了什么，心跳骤然加速，他咽了咽嗓子，赶忙收回了略微颤抖的手，假装整理机关翼的齿轮，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
“投影好像有点偏移，我调整一下。”
元芳的大耳朵仍然保持着那种粉金色的倾向，他偷偷瞥了一眼专注调试设备的孙膑，发现对方的耳根也红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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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翼重新投射出星空，这次是北天最明亮的星座之一——天琴座。星星组成的竖琴在夜空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传说中，这是俄耳甫斯的竖琴。"孙膑轻声说，声音恢复了平静，“他用音乐感动了冥王，只为带回心爱的人。”
元芳的大耳朵动了动：“最后他成功了吗？”
孙膑摇摇头：“他回头看了一眼，就永远失去了她。”
"真傻。"元芳撇撇嘴，“如果是我，一定会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孙膑转头看他，月光下的笑容温柔而忧伤：“有时候，回头不是因为怀疑，而是因为太在乎。”
元芳突然伸手，轻轻握住了孙膑的手腕：“那…你会回头吗？”
孙膑愣住了，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睁大。元芳能感觉到他的脉搏在自己指尖下加速。
"我…"孙膑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不知道。”
元芳的大耳朵垂了下来，但他没有松开手：“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往前走，这样就不用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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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拂过山坡，带来远处野花的香气，少年的机关翼在风中微微颤动，发出悦耳的金属轻响。
"你的机关翼好像有点松了。"元芳突然说，转移了话题，“要调整一下吗？”
孙膑点点头，转过身背对元芳：“右侧的固定带可能松动了。”
元芳跪坐起来，小心翼翼地检查孙膑背后的机关翼连接处，他的手指灵巧地解开卡扣，重新调整金属带的长度。
"疼吗？"元芳轻声问，手指擦过孙膑前直肌处的皮肤。
孙膑摇摇头：“早就没有感觉了，机关神经只连接到一定深度。”
元芳的动作顿了顿：“那时候…很疼吧？”
孙膑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回答：“疼到希望自己死掉。”
元芳的手指僵住了，他从未听孙膑提起过失去双腿的那段经历，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机关天才，在他面前才肯展露出从未示人的脆弱。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元芳迅速系好固定带，准备退开。
孙膑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不，没关系。"他转过身，面对元芳，“只是…已经很少有人会问我这个了。”
月光下，孙膑的眼睛闪烁着水光，元芳的大耳朵完全垂了下来，他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这个总是微笑的少年。
"那一年，一场实验事故夺走了我的双腿，我曾经有过轻生的念头，可我挺了数月，也总算能重新走路了...”
“孙膑…”
他抚摸着机关腿的金属表面：“它们现在不仅仅是双腿的替代品，也是我再一次站起来的证明。”
元芳突然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孙膑，他能感觉到少年的身体先是僵硬，然后慢慢放松，最终回抱住他。
"你不需要证明什么。"元芳的声音闷在孙膑的肩膀里，“你已经很完美了。”
孙膑轻笑出声，胸腔的震动传递到元芳身上：“这话从长安城最厉害的密探嘴里说出来，真让人受宠若惊。”
元芳抬起头，大耳朵因为害羞而抖动：“我是说真的！你的机关术，你的智慧，还有你…你这个人…”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夜空中突然划过一道明亮的流星，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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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雨！"孙膑惊呼，立刻抬头望向天空。
元芳也跟着仰起头，只见无数流星如同银色的雨点般划过夜空，照亮了整个山坡。
孙膑的机关翼自动调整角度，将星空投影放大到极致，让他们仿佛置身于银河之中。
"真美…"元芳喃喃道，不自觉地握紧了孙膑的手。
孙膑没有抽回手，反而与他十指相扣：“据说在流星下许愿会特别灵验。”
元芳转头看他，金色的眼睛在星光下闪闪发亮：“那你许了什么愿？”
孙膑微笑着摇摇头：“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我猜猜看。"元芳的大耳朵狡黠地动了动，“是不是希望机关术更上一层楼？”
“不对。”
“那就是想要新的工具材料？”
“也不对。”
元芳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凑近孙膑耳边，轻声说：“是不是…关于我的？”
孙膑的耳根一下子红了，但他没有否认，元芳的大耳朵隐隐出现了粉金色的色彩倾向，在星光下格外显眼。
"我也有个愿望。"李元芳深吸一口气，“希望以后的每个夜晚，都能和你一起看星星。”
孙膑转过头，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比星辰更明亮的光芒：“这个愿望…现在就可以实现。”
流星雨在他们头顶倾泻而下，如同天空送给这对年轻人的祝福。元芳的大耳朵轻轻蹭过孙膑的脸颊，而孙膑则小心翼翼地触碰那对毛茸茸的耳朵。
"它们泛出金色了。"少年轻声说。
元芳点点头，耳朵尖微微颤抖：“因为我很开心。”
夜风轻拂，草丛中的虫鸣为他们奏响小夜曲，在这个远离战场和纷争的山坡上，混血魔种和机关师少年找到了比星空更永恒的联结。
当最后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时，元芳鼓起勇气，在孙膑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少年的眼睛瞬间睁大，然后绽放出比流星更灿烂的笑容。
机关翼缓缓收拢，将两人包裹在一片私密的星光中。没有人知道他们分享了什么秘密，只有夏夜的微风见证了这个承诺——无论未来如何，他们都会一起面对，就像夜空中永远相伴的双子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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