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未言之约

虞衡司的档案库里飘着陈旧的羊皮纸气息，李元芳的身体在阴影里微微发抖。

他踮起脚去够最顶层的木匣，大耳朵蹭过蛛网密布的横梁，机关翼残片在月光下泛着树脂特有的琥珀色光泽。

"五年了…"金属碎片在掌心沁出凉意，断裂处的锯齿状裂痕依然锋利如初。

当年他就是被这样的碎片划破左耳，血珠顺着绒毛滚落，在青石板上开出一串殷红的花。

暴雨突然砸在琉璃瓦上，他听见记忆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蜂鸣。

那是个蝉声粘稠的夏夜，孙膑的机关腿磕在青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少年抱着半人高的图纸撞进他怀里，树脂翅膀扫过鼻尖时带着松脂的清香。

"元芳你看！"男孩的指尖点在图纸某处，烛光在睫毛上跳跃，"只要在承轴加装缓冲装置，就算从摘星楼坠下也能…"

话音未落就被窗外炸响的烟花吞没，元芳只记得对方后颈细小的绒毛，在月光下泛着珍珠似的光泽。

档案库的门轴突然吱呀作响，李元芳倏地收拢耳朵。

油灯将狄仁杰的影子拉得老长，明世隐的卦签在玉佩间叮咚碰撞。

"当年孙膑设计的自毁装置，"狄大人的官靴碾过满地碎纸，“当真没留下破解之法？”

铜壶滴漏声里，元芳摸到机关翼内侧细小的凹槽。

五年前的爆炸现场，这片残翼就插在孙膑心口，齿轮间缠绕着半截银白发带，那是他晨练时用来束耳朵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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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更急了，琉璃瓦奏出破阵曲般的轰鸣...

元芳突然想起某个暮春的午后，孙膑的机关腿卡在演武场的青砖缝里。

他俯身去扶时，少年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尖："要是有一天我飞不动了…"后半句被突如其来的穿堂风吹散，只余树脂翅膀嗡嗡震颤。

此刻元芳的飘带扫到木匣暗格，羊皮卷轴应声而落。

泛黄的图纸上画着改良版机关翼，批注是熟悉的簪花小楷：“给元芳的二十岁生辰礼”。

承轴处的缓冲装置闪着朱砂标记，正是当年烟花下没说完的设计。

子时的梆子声穿过雨幕，元芳将图纸揣进怀里。

转身时树脂碎片划过掌心，在陈旧伤痕上又添一道红痕。

摘星楼的轮廓在闪电中忽明忽暗，他仿佛看见有人坐在飞檐上晃着双腿，树脂翅膀在雨中舒展如初绽的莲花......

PS:unofficial histo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