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

“是的，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碧祭司的声音飘渺如烟，自风里传来，有种说不出的辽远仓惶之感。

“你刚刚看到的，可以是未来，也可以不是未来。”碧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你了解到的复国战争，并不完整——因为，它提前了很多年结束。”

“什么？”泽震惊道，心下忽然雪亮。

“我们的命运，原本要更加坎坷。”悠悠的叹息声自碧祭司的唇中吐出，“复国战争一直持续了很多年，直到海国灭亡接近八千年时，我们才得以返回碧落海。”

八……八千年？那不就是说，他们现在理应仍在战火纷飞中生活？

可是，早在两百多年前，他们不是就已经回归祖国了吗？

难怪……碧祭司会说这是未来。

泽悟性极好，碧祭司三言两语祂就已经摸出了事情的大概。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有人改变了我们的命运，所以我们才有今天的和平与安宁。”碧悠然的声音陡然转急拔高，“会有这样的结果，是所有先辈用鲜血和牺牲换来的，所以，我们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再让往事重演！泽，日后我们都会老去，而你，也会肩负起海国的未来，你告诉我，你是想让族人生活在动乱中，还是生活在没有硝烟的碧海蓝天之下？”

天气青白，碧祭司蓝色的长发当风飞扬，她目光凛然，琅声问话时，泽竟有些不敢与她对视。

祂终于明白师傅为何要带祂来到此处了。

碧祭司的诘问祂心下了然，可祂不甘心……不甘心哪！

“可是，碧祭司，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他们吗？他们对我们犯下的罪就这样放过吗？我们有什么资格替先祖去原谅他们呢？！”泽的嘴唇不断颤抖，祂无法说服自己要接受这样的事实，可……可水镜里的一切，如果真的发生了……祂又怎能再让那残酷的一切发生呢？战争，只要发生，就必定会有人牺牲，如今海国国力尚微，与空桑抗衡吗？

这是不可能的。

祂的情感告诉祂，祂不想就这样放过空桑。可理智又告诉祂，不能打，至少，不能在这种实力差距悬殊的情况下开战。

激烈交锋下，泽咬紧嘴唇，眼泪却滚滚而下。

碧叹息一声，知道祂已经做出了正确的抉择。

“我的孩子，不要难过。我们并不是放过了敌人，我们只是，放过了自己。”悠然的叹息声响起，碧祭司轻轻抚上了泽的肩膀，任由孩子在她的怀里痛哭。

那一天，泽仿佛在碧祭司的怀里流尽了眼泪，以至于，后来师傅故去时，祂都惊讶自己的冷静。

“到底还是个孩子啊。”碧看着怀里哭累了睡过去的泽，有些好奇地用手戳戳祂的脸。

泽翻了个身，也没有醒。

倒是碧，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了

“他还好吗？”虞一动不动望向那面冰壁，忽然问道。

“回禀长老，许多年来碧一直守在这里，除了龙偶尔会来，并没有其他人出没。”碧轻巧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