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死
帐帘再次被猛地掀开,萧驰野带着一身更重的寒气去而复返,显然是用最快的速度将大夫请了过来。
而君宫已退开些许,但依旧守在榻边,一只手仍紧紧握着唐倾晚未受伤的手
而榻上的唐倾晚,虽然依旧虚弱地靠着,脸色苍白,唇上却似乎有了一丝极淡的血色
大夫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处,示意君宫稍稍让开一点空间。君宫虽不舍,但也知道轻重,立刻松开手,退后半步。
许久,大夫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太医:稳住了,但脉象依旧虚弱,但已有根底,气血虽亏,身子的亏损还需好好养,并且,莫要再让寒气入体
太医也觉得惊喜,唐倾晚当时的情况多危险,他心知肚明,本以为人过几天就会咽下那口气,没成想,福大命大,从阎王爷那儿走了一遭,回来了
不过,人虽醒了,但身子骨是没法像以前那般硬朗了
但人醒了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唐倾晚:爹他怎么样了?
萧驰野:几天前就已经醒了,伤好了些了
大夫把脉后就赶忙回去开方子了,萧驰野因为还有要事处理,也需要离开了,只不过走之前,他抬手狠狠揉了把唐倾晚头发
唐倾晚:斯…!萧策安!
萧驰野前脚走了没多久,曾麟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来看他,看唐倾晚的眼神都是带着巨大的惊喜和如释重负,但他们不会挺停留太久,因为他们还需要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做事
唐倾晚面对他们一一应着,只是在曾麟说沐青已经下葬的时候,唐倾晚的神色暗淡了些。
曾麟将沐青胸包里放着还没有损坏的花种子的事给唐倾晚说,并打算等一切平息,再替沐青把这未能够送出去的花种子送了。
唐倾晚的目光落在那些小小的种子上,仿佛能看到沐青生前认真地收集、保存它们的样子,生前跟他讨论自己心爱之人的眼神时,他的胸口泛起一阵细密的闷痛,
唐倾晚沉默了一会儿,让曾麟将花种子给他。
显然,唐倾晚打算,将来自己亲自去送
他是沐青的主子,人,他没能够带回来,他该亲自去送。
人都退去,帐内重新恢复了宁静,只剩下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和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君宫侧身坐上榻沿,动作轻柔地避开唐倾晚的伤处,用一种不会压到伤口却足够稳固的力道,将人小心翼翼地整个揽了起来
唐倾晚本身还很虚弱,或者说,他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他只是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点困惑的气音,便任由对方动作。
君宫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唐倾晚的后背贴合地、舒适地靠在自己宽阔温暖的胸膛上
他拉过厚重的裘毯,将人严严实实地裹住,只露出唐倾晚一个脑袋靠在他肩窝处。
做完这一切,君宫才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他将下颌轻轻抵在唐倾晚的发顶
唐倾晚:西岚从来不会参与他国的战事,你此番前来,真的没事吗
君宫:西岚不缺我这个君主
君宫:况且,我如今并非以君宫的名义
君宫:终究是不可以牵扯到西岚的,所以,我放弃了自己的身份
唐倾晚微微侧头
唐倾晚:可是…
唐倾晚能够猜到君宫做了什么,所以他也知道,这个代价有多大
君宫:这是我的私心,我心甘情愿
君宫:我想和你在一块儿
唐倾晚从君宫口中得知自己被挖出来,带回离北救治的过程,当然君宫直接省略了自己把人挖出来后搂着哭的事
唐倾晚:这么说,我可还欠你一条命
君宫:是啊…我废了那么大劲把你刨出来,我救了你的命,你欠我的
他把头垂下,额头靠在唐倾晚的肩膀
君宫:我不用你还
君宫:我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君宫:不准死。
他把人搂紧了些,再次重复道
君宫:不准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