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转
雷惊蛰污蔑白茶是格达勒的娼妓,实则她从未踏足那里。她短暂的一生,大半都困在端州。三十年前,当萧方旭还是牧马少年、阿木尔仍是鹰奴时,白茶已被卖到端州。当男孩们还在懵懂时,女孩已看清自己悲惨的命运。翠娘那时风韵犹存,从人贩手中选中了白茶。当时的端州地处险境,响马掳掠百姓,勾结官府贩卖人口——卖到楚馆,卖到边沙。翠娘倾尽积蓄培养这些女孩,尤其严苛对待白茶。最终白茶不负所望,成为馆中头牌。
当年茶石河畔死的最多的其实就是女人。
茶石河两岸最猖獗时,游荡着近万响马。这些亡命之徒以贩卖女子为业,将掳来的女子像货物般在边境线上来回倒卖。即便有女子侥幸逃脱,也再难重返故里——失了户籍文牒,她们便成了无主的孤魂。归乡路上,等待她们的是紧锁的家门和亲人避之不及的眼神。若是不幸怀了身孕,更是罪加一等。曾有女子千辛万苦回到村口,等来的不是家人的拥抱,而是族人的棍棒与火把。
而海日古的母亲,就是这般悲惨的女人
中博兵败案的开端就是白茶的死
格达勒就此成为阿木尔的囊中之物。
唐倾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尖锐的疼痛如细针般刺入脑海。恍惚间,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又漫上鼻尖——铁锈般的、带着脏器温热的气息,仿佛要将他拖回那个噩梦般的阁楼,惨死的阿姐跟母亲的头颅…
而海日古他们住到格达勒,是因为黄册入籍的推行
这时,顾辞进来了,凑到唐倾晚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唐倾晚听了后皱了下眉,他扭头
唐倾晚:二哥,你们来审,我有事先行离开
沈泽川:可是茨州的事?
唐倾晚:嗯,不必担心,我只是需要尽快回信
沈泽川明白对方说的是姚温玉的事情。如今有外人在场。自然不会说得太明白
萧驰野:你先去,回头我去找你商议
唐倾晚:嗯
唐倾晚快步走出去,顾辞在跟在后面,等走出一段距离他才开口
顾辞:茨州来信,姚公子近几天出现了呕血情况,夜间失眠较为严重,并出现寒颤
唐倾晚:次数多吗,血的颜色是不是偏深
顾辞:一日会有三四次,听说人都消瘦了些,吃食都不以前
唐倾晚踹开门,急步走进去来到书桌摊开纸
唐倾晚:帮我研墨
顾辞:是
顾辞动作很快
顾辞:主子,姚公子他…是因为毒性加重了吗
唐倾晚:不算
唐倾晚垂着眼睫,笔尖在宣纸上疾走如飞。墨色药名连成一片锋利的小楷,狼毫笔锋几乎要戳破纸张
唐倾晚:这是将毒排出来
唐倾晚:但是有些提前,是我前面的药开得还是重了些
唐倾晚从未见过这般诡谲的毒性,所以开的方子与毒对抗对身体负荷的轻重他也不大好把握
这种慢性毒药,会逐渐侵蚀人的身体,毒入骨髓,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害。这种毒药的毒性强烈且隐蔽,发作后难以根治。
况且姚温玉当时身体遭受极大创伤,在被救治前已经耽搁了一段时间,致使毒药在体内扩散了些,更加加大了解毒的难度。
唐倾晚的手一顿,笔尖的墨晕开了些
每进一步的疗程,对于唐倾晚跟姚温玉都是一次挑战。不过好在。如今已经解了一半。也是辛苦姚温玉忍受药跟毒的厮杀了
毕竟他说过,会让姚温玉活着的
唐倾晚揉了揉太阳穴,把东西那个顾辞,让他加急送回去,按照他开的方子来。
只不过,顾辞前脚刚走,杨辰便进来了。
唐倾晚:怎的了?
唐倾晚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杨辰一言不发,手中拿着一个木盒,走到唐倾晚不远处,竟直接跪了下去。
唐倾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