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
晚饭做了鱼,菜都不错,沈泽川因此多吃了半碗饭。
沈泽川:胃口不好吗,玉行
唐倾晚身量高挑,体态矫健,平素习武之人饭量本就不小,今日却没吃多少
唐倾晚:(打了个哈欠)啊,昨夜睡晚了点,没什么胃口
萧驰野:晚上又捣腾什么东西了?
唐倾晚:看了会儿书,没注意时辰
毕竟眼下军务缠身,姚温玉体内的毒还需他日日调理化解,两桩都是劳心费神的持久战,半点松懈不得。
唐倾晚:还有只蝎子,趁现在把人叫过来问话吧
晨阳退下去喊人。
萧驰野:最近怎么不叫丁桃跟在身边?
萧驰野侧头问沈泽川
萧驰野:丁桃和历熊在敦州倒是处得不错。那小子要是没人看着,保不齐就溜出去找雷惊蛰了。有丁桃陪着,俩孩子凑一块儿正好
沈泽川:上回的臂缚坏掉了,这次回茨州再打一个。
萧驰野:修修还能用
萧驰野没在沈泽川面前提过哈森。那场败仗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的锋芒,那些曾经意气风发的豪言壮语,都被他沉默地咽了回去。
运送辎重确实辛苦,可离北哪有不辛苦的人?就连陆亦栀都在日夜缝补旧袄,为前线将士赶制冬衣。萧方旭把萧驰野这把出鞘的刀暂时收回刀鞘,而他心甘情愿地蛰伏着,在沉默中等待破茧的时机。
沈泽川:玉行呢?
唐倾晚:劳烦了,我的也还能用
海日古被扔在颜何如隔壁的牢房里,伤口渗出的血已经干涸在衣料上。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却仍强撑着挺直脊背。整整两日滴水未进,连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楚。
萧驰野单膝点地蹲下身子,唐倾晚抱臂立在他身侧,两人的身影将海日古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中。骨津立即上前,一手按住海日古的后颈迫使他低头,另一手拨开他散乱的发丝,颈侧那只狰狞的蝎子刺青顿时暴露在众人眼前。
萧驰野:格达勒的蝎子你跑中博来干什么?
海日古被麻绳勒紧的手臂磨出了血痕,他仍用肩膀抵着地面往后蹭,咬死了不开口。骨津一把钳住他的喉结,拇指抵着凸起的软骨往上一顶,硬生生将他的脸扳了起来。
骨津:答话
唐倾晚:现在是好好问你,你不说的话,我们有的是手段撬开你的嘴,你的命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
海日古的呼吸声粗重而急促,他眼角余光飞快地扫向门边的沈泽川——这个细微的动作瞬间点燃了萧驰野的怒火。下一秒他的头颅就被狠狠砸向地面,颧骨与木板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整张脸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喉间溢出痛苦的闷哼,捆缚的身躯在剧烈挣扎中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唐倾晚瞧见了萧驰野阴沉的面色,冷笑一声,俯视着海日古
唐倾晚:让你答话,你眼巴巴地往哪里看?
唐倾晚:你觉得在座的,会有想保你的吗?
海日古的挣扎在铁箍般的压制下显得徒劳,他脖颈青筋暴起,却连一寸都挪动不得。视线被汗水糊得模糊,只能看见萧驰野的乌皮靴碾在眼前
海日古:我...不是你的敌人!沈..!白茶的事情...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吗?!
唐倾晚:在你学会好好说话之前,这些对我们而言都无所谓,你的命更是如此
唐倾晚:(寒声)回答刚才的问题,你来中博到底是干什么的?
萧驰野慢慢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海日古的喉骨在骨津指节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他额头青筋暴起,被汗水浸湿的鬓发黏在颊边。
海日古:我、中博咳、咳!是逃命!
唐倾晚想起三日前被打断的对话
唐倾晚:三日前你对兰舟说,把他叫作格达勒的儿子,是因为白茶分裂了你们。
沈泽川的皂靴无声地碾过地面,在距离海日古半步之遥处停下。他垂眸
海日古:不错,因为白茶分裂了我们……才有了…才有了他
萧驰野突然松手,海日古猛地前倾,呛出一口血沫。他伏在地上剧烈喘息,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抽气声。骨津揪着他的后领将人提起时,他脸上还沾着尘土与血渍。待眼前黑雾散去,海日古对上的正是沈泽川的眼睛
海日古:格达勒...在边沙语里...是破晓的意思。这名字...是白茶亲自取的。关于你母亲的事...说来话长。给口水喝...我发誓,接下来每个字...都是真的。
唐倾晚:好说
唐倾晚打了个眼色,曾麟会意取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