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嗣,命运
唐倾晚被杨辰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指尖一顿,眉心间揉按的手指悬在半空。他撑着酸木案几起身
唐倾晚:犯事了?突然跪我作甚
杨辰:属下来,是有关那位皇嗣的事情
唐倾晚:你打算说出来了?(皱眉)
唐倾晚:是因为太后那边,还是薛修卓?
唐倾晚:他们当中已经有人在对杨家出手了是吗?
杨辰:光诚帝让我们隐瞒并护好在外的皇嗣,一是担心被歹人所害,二则是不想重蹈覆辙
杨辰:如今阒都混乱,更不可能让皇嗣回去,但…皇嗣的事情已经被叛徒泄露了风声,被查出来是迟早的事,属下本想在与阒都交战之时说出
唐倾晚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直到叩首的杨辰抬起头,说出了后文
杨辰:因为那时,您就能够顺理成章镇压真正的反贼。继承大统,殿下
杨辰尾音刚落地,檀木椅腿已在地面刮出刺耳的锐响。唐倾晚几乎是弹起来的,膝头撞翻矮几也浑然不觉。茶盏轰然坠地,瓷片在青砖上炸开细碎的星子,有几粒甚至溅到他靴面上——可他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唐倾晚:你…你叫我什么?
那声“殿下”像一道闷雷劈进耳膜
唐倾晚:你在开什么玩笑?
唐倾晚急步来到杨辰面前,握住他的肩膀
杨辰:从您诞生之后,就由我们杨家派人暗自记录您的事情,当年您的生母的确跳入河中身亡,她并不是抱着您跳的,那怀中抱着的,不过是用来作为幌子的婴儿,您当时被抱去了别处,就是那位妇人家的井边
在他们眼里,皇嗣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杨辰:您腰间那块胎记是当年光诚帝亲手点的
唐倾晚松开了手。
他倒退两步,后腰撞上案角。疼痛顺着脊梁窜上来,却盖不过耳中轰鸣的血潮。
他的腰间的确有着印记
知道这件事的也就寥寥几人,其中知道的母亲早就死在了边沙人的刀下
在西岚的那个夜晚,君宫用指腹摩挲那块皮肤,笑着说“像朵红梅”
窗外照进来的光在唐倾晚的脸上,割裂出明暗交错的影,衬得那双总是含笑的眼此刻空得骇人。他喉结滚动几次,才挤出句破碎的冷笑
唐倾晚:继续说
唐倾晚:一五一十的,都告诉我
光诚帝命杨家暗中记录唐倾晚的一切,从唐倾晚被放在井边的那一刻起……他走过的每一步,都在密录之中。
讽刺的是,光诚帝对他养母的评价则是,“此妇人虽愚钝,然待殿下如亲子,可留”
那个会在他发烧时整夜唱童谣的妇人,还攥着他手说"阿晚要吃饱"的妇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可留"的工具。
唐倾晚:我记得,阿姐的病是突然变得严重的,当时因为太过担忧,我并未多想其中缘由
唐倾晚:这也是你们安排的,是不是?
杨辰沉默了片刻才开口
杨辰:您需要成长
杨辰:也是光诚帝的打算
他们把皇嗣放在这里,并不是就让他在那个一亩三分地扎根
在唐倾晚离家路上,那些遇到的意外从而被改掉的路线,以及…莫名出现的劫匪
种种,都是光诚帝的安排。
直到再次到了阒都,命运形成了闭环
咸德帝当时看他的眼神,唐倾晚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