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蝶梦庄周（2）

封宄在看到楚礿的第一眼，就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时候的楚礿刚刚及冠，就已经凭借着惊人的手腕和强大的领导力，成功当上了反叛军内的领袖。

他身边那个叫宁婳的女子也不容小觑。

多数时候，她对朝中局势的把控，比楚礿还要精确。

真是有意思的人，如果能让他碰上就好了。

封宄就这样躲在暗处，窥伺着他们。

那年，他五岁。

再次见到楚礿时，他七岁。

封宄静静地看着那人发疯似的冲上去，静静地等着。

他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楚礿把他带走的机会。

那人的匕首本来是往楚礿腰间捅去的。

那可不行。

于是封宄掷出一颗小石子，击中那人的手腕。

成功了。

匕首只是轻轻划破了楚礿的手掌。

封宄勾起唇角，状似不经意地从楚礿面前经过。

"哥哥，你受伤了。"封宄指着楚礿掌上的伤，伪装出焦急的神色，"你流了好多血啊。"

楚礿没有回话，用探究的眼神望着他。

没关系。

封宄装出天真烂漫的模样，说着心里念过无数遍的句子：“伤口要处理的，哥哥。”

他往一旁跑去，在树下捡起早已准备好的东西——一块尖锐的石头。

封宄跑回楚礿面前，气息有些紊乱——并非是因为奔跑，更多的其实是兴奋。

他毫不犹豫地划开自己的手臂，看着血液流出。

他将手臂递到楚礿嘴边，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神情。

"哥哥，张嘴。"封宄的眼睛亮亮的，声音温柔无比，"喝了就不痛了。"

楚礿的唇上沾染了一抹红色。

他的表情变换着，夹杂短短一瞬的呆滞。

失败了。

封宄发现，不管再怎么动用能力，都无法对楚礿下指令。

他的能力就像是失效了一样。

好在楚礿还是把他带走了，还将他安顿在偏殿里。

他听说，宫外有好多反对的声音，全都被楚礿压下来了。

在楚礿的设想中，没有一句难听的话能传入封宄耳中。

可偏偏他尝过封宄的血液，他们之间早已有了一丝无法割舍的联系。

楚礿能听到、看到的，封宄也一样能。

所以他早就知道楚礿爱逛集市，知道楚礿和宁婳都爱吃糖葫芦，知道他们正在偷偷计划着要把自己当成移动药材库。

但那又怎样。

只要他们还愿意维持面上的和善，还愿意流露出他的关怀，就已经足够了。

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像个卑劣的小偷，偷取着别人的关注。

楚礿每天都那么忙，却还是愿意在闲暇时候带着宁婳过来陪他聊天，陪他做甜点。

不管是多无理的要求，他们似乎都会答应下来。

直到那天，他不小心露了馅。

他们设计了一个叫“血祭”的仪式。

他们看他的眼神里，多出了一些难以形容的情绪。

封宄开始恐惧。

他担心自己会被再次抛弃。

毕竟，从小到大，他永远是被放弃掉的那方。

可楚礿和宁婳依旧像以前那样陪着他，照顾他，像以前那样满足他的所有要求。

这是不是代表着，他可以尝试去交出自己的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