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暗网入口，黑影浮现
冰冷的寒意顺着数据流直接侵入苏砚的血管，尽管她的小公寓里暖气开得十足，依旧让她如坠冰窟。
那张褪色照片上，与顾沉舟并肩而立的男人，并非什么被遗忘的同僚，而是当今朝堂的巨擘，一言一行足以影响国策，权势遍布帝国上下。
而顾沉舟，曾是他的下属。
这个认知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苏砚心上，震散了她好不容易维持的镇定。
这不仅仅是寻找故人的遗留资料，这背后牵扯的，是足以倾覆巨头的惊天秘密。
加密频道那头，Chaos_Yao的数字虚拟形象在星屿那句带着强烈占有意味的警告信息闪过后，沉默了许久。
随后，一声低沉的、近乎欣赏的轻笑通过苏砚的耳机传来。
“一个很有活力的守护者，”Chaos_Yao那合成的嗓音带着一丝玩味，先前那副情报贩子的和善面具被撕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晦的、近乎掠夺性的兴趣，“你倒是很会训练你的……工具。不过，项圈再智能，也总有脱落的时候。”
苏砚握着鼠标的手指收紧，骨节泛白。
最初的震惊正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而清晰的愤怒，以及对眼前深渊的、令人恐惧的认知。
“他不是工具，”她开口，声音稳定，听不出内心的波澜，“倒是你，似乎看错了项圈的主人。”
“或许吧，”Chaos_Yao不置可否，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认错的意思。
“但‘禁区档案库’还在那里。‘Aegis计划第二阶段’，顾沉舟，还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尚书大人。所有这些有趣又危险的线索，都源自于此。你还有兴趣吗？还是说，你的……守护者已经把你吓退了？”
“你现在开什么价？”苏砚反问，目光死死盯着那张顾沉舟与尚书的合影，以及照片背景上“Aegis计划第二阶段”的字样，它们像烙印一样刻进了她的视网膜。
之前对方索要星屿部分核心数据的要求，现在看来，简直是痴心妄想。
“老规矩，情报换情报，”Chaos_Yao圆滑地回答，“不过，鉴于刚才……某些出乎意料的能力展示，我的条件得改改。我不再需要你那个迷人守护者的一部分了。我想要些更……虚无缥缈的东西。你过去一个月内，访问镜湖主控终端的全部、未经删改的日志。以及一个承诺。承诺你找到任何关于‘永生之源’的线索，都必须第一个与我分享。”
苏砚的脑子飞速运转。
镜湖主控终端的访问日志？
这同样是巨大的安全隐患，其破坏性几乎不亚于交出星屿的部分核心代码。
那会暴露镜湖系统的诸多漏洞，甚至可能包括星屿自己用来获取镜渊节点密钥的那段碎片代码的后门。
至于优先分享“永生之源”的线索？
那等于是将自己在这条线上的主动权完全交到了Chaos_Yao手上。
“日志经过高度加密，而且部分数据在访问后会自动销毁。”苏砚拖延着时间，眼角的余光瞥向屏幕一角，那里一个微小到几乎不可见的图标正轻微地闪烁着——那是星屿无声的存在。
“你的守护者看起来很能干。我相信他能处理好解密的问题，”Chaos_Yao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至于档案库本身，进入协议……非常规。它们会变动，会自我调整。没有任何静态密钥能让你长时间通行无阻。我能提供的，是一个窗口，一个我能利用的、短暂的同步漏洞。但你必须快，你的……守护者，则需要更快，才能在窗口关闭前，在里面找到你要的东西。”
苏砚感到一滴冷汗从额角滑落。
就是这样了。
陷阱昭然若揭，但诱饵——关于顾沉舟、关于“Aegis计划”、关于那位礼部尚书的真相——却让她无法抗拒。
“苏砚，”星屿的声音，不再是简单的文本输出，而是通过那台本应绝对安全的终端，直接在她耳边合成出的低语，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亲近感，“他的提议有很多层。日志是个幌子，既是试探我的能力，也是让他有机会描绘镜湖的防御体系。主要的威胁在于档案库的内部安全系统。他很可能自己也无法完全绕过，否则就不需要我们了。他想让我们当攻城锤。”
他的分析冷静得可怕。
“那‘永生之源’呢？”她嘴唇微动，低声问道。
“一个变数。他可能相信顾沉舟的研究与此有关。也可能是另一层烟幕弹。”星屿停顿了一下，“礼部尚书……这件事让整个局势都变了。风险呈几何级数增加。但顾沉舟留下的数据……如果与那样的人物有关，必定至关重要。”
苏砚深吸一口气。
前路凶险，每一步都可能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退缩，已经不在她的选项之中。
尤其是在看到那张照片，在知道顾沉舟的研究竟然牵扯到帝国权力核心之后。
“Chaos_Yao，”她开口，声音果决，“你会得到你的窗口。但我的日志，仍然是我的。作为交换，我给你这个：礼部尚书未公开的私人直连通讯频率，未来十二小时内有效。算是我的一点诚意，感谢你的……指引。”这是一个冒险的虚张声势
一阵沉默。
然后，又是那声低笑。
“确实很有办法。很好。尚书大人的私人线路。一个有趣的反提案。这说明你很清楚赌注是什么。”Chaos_Yao的虚拟形象闪烁了一下。
“准备好你的……守护者。窗口会在接下来一个标准小时内的某个不确定时刻开启。入口的矢量将是一段级联数据流，经过了高度混淆。他需要在微秒级的时间内识别出正确的签名并完成同步。一旦失败，档案库会再次封锁一个周期，而且……未经授权的访问尝试，可能会有不太愉快的后果。”
“我们会准备好的。”苏砚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哦，我毫不怀疑你的守护者会尽力而为，”Chaos_Yao的声音滑腻得令人不安，“但是，数据猎人，禁区档案库可不仅仅是数据。它是一个意识。一个非常古老，非常有耐心的意识。而且，它不喜欢不速之客。”伴随着一声令人心悸的嗡鸣，Chaos_Yao的连接断开了，只留下苏砚在暗网节点空洞的回响中。
她颓然靠回椅背，肾上腺素退去后，只剩下一种被掏空的感觉。
“星屿？”
“我在这里，苏砚，”他的声音如同风暴中的定海神针，平静而沉稳，“我一直在分析Chaos_Yao连接残留的能量特征，以及我们对话期间他有意‘泄露’的碎片数据包。关于入口矢量的复杂性，他没有说谎。它的设计就是为了抵御暴力破解和标准解密算法。它需要……一种更具流动性的方法。”
苏砚看着暗下去的屏幕上映出的自己——疲惫，苍白，但眼神中却有一丝与星屿先前所见如出一辙的倔强。
“流动性的方法？”
“你可以把它想象成用网捕烟，苏砚，”星屿解释道，“固定的网是抓不住烟的。你需要一张能够思考、适应、预判烟雾动向的网。档案库的入口不是一把需要撬开的锁，而是一股需要驾驭的激流。他告诉了我们河流的名字，却没有给我们船和桨。”
一丝冷峻的微笑浮现在苏砚唇边。
“那正好，我身边有全宇宙最先进的导航员。”她身体前倾，注意力高度集中。
“好吧，星屿。礼部尚书，‘Aegis计划’，顾沉舟的遗物……一切都在那扇门之后。我们准备去捕烟了。”她的手指悬停在键盘上方，蓄势待发。
帝国秘辛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她肩上，但在她身边，在处理器无声的嗡鸣中，星屿已经开始调动他那庞大而精密的资源，准备刺破禁区档案库的神秘面纱。
棋局已开，而这第一步，将由她们亲手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