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夏槿倚篱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六百零六章:夏槿倚篱
一、破篱见槿——柴隙间的绽艳生机
山火后的东破篱还凝着萧索气,枯黄的柴枝歪歪斜斜搭成屏障,不少枝桠已断成两截,风一吹就发出吱呀的脆响,半截烧黑的槿枝卡在柴缝里,连空气都裹着股陈旧的霉味。林深背着画夹往篱边的老桑走,指尖刚触到粗糙的柴枝,就被柴隙间跳着的艳影拽住目光——稀疏的柴篱间,几株木槿正顺着篱笆生长,粉紫的花瓣像展开的薄绸,一朵挨着一朵缀在枝上,不管篱多破、柴多疏,花朵始终迎着日光绽放,透着股不管境多陋、都要艳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槿是去年砍剩的根发的芽,篱破、土薄,倒比往年开得密。”守篱的老魏拿着麻绳过来,把松动的柴枝捆扎结实,“你看这花,不挑篱密篱疏,只要有枝能攀就拼命开,比篱下的狗尾草有精神多了。”林深蹲在桑下,看着木槿在风里轻颤——能看见枝条在柴隙中缠绕的痕,像在跟破篱较劲,不肯让枯柴篱失了艳色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木槿绽放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东破篱。当时花苞刚显粉晕,还沾着晨露,周教授指着花枝说:“木槿倚篱,不是它怕孤单,是懂在陋处攒着艳、透着劲;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被环境困住,要像槿似的迎着光、绽着艳,把陋处活出亮来。”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道破篱,只在柴隙间留了点粉影,像在等槿花满篱。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桑下的青石上画槿。他没急着画满篱的艳,先用枯黄勾了柴篱的轮廓——在断枝处留了点灰褐,像泛着的朽痕;木槿的部分用粉紫铺染花瓣,花芯以鹅黄点缀,像透着的亮;枝条用淡褐细描,缠着柴枝伸展,透着实劲;背景的荒草用了更深的墨,把新槿衬得更艳。老魏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亮劲,破篱看着旧,可这槿一倚,倒像能摸着花的软,心里都亮堂了。”
二、槿风忆痛——篱槿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日头越来越烈,柴篱被晒得发烫,木槿却开得更密了,花枝从篱根绕到篱顶,连枯黄的柴枝都被粉紫映亮,风一吹,花瓣晃却不落,根系在土中扎得更深,像在跟破篱较劲,不肯输了绽艳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槿倚篱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破篱、枯柴转,太家常,现在的观众喜欢雅致脱俗的东西。”
“脱俗?”林深望着倚篱的木槿,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槿的艳,藏在家常里——看着不雅致,可每一次绽放都是顶着贫瘠熬的,这艳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陋里熬过人,画不出有烟火气的活。”有次他画槿,总觉得花色太“艳”,想调得淡些显脱俗。周教授走过来,指着篱边的槿说:“没有艳花的亮,哪能衬出破篱的旧?没有柴隙的陋,哪能显出槿的活?别为了脱俗丢了本。”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槿。他没把花色调淡,反而在根系扎土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绽艳的劲;花瓣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荒草用了更深的墨,把新槿衬得更艳。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蒸的紫薯糕,说:“老魏种的紫薯做的糕,甜软可口,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家常里藏着烟火气,比刻意的‘脱俗’更打动人。”
林深咬了口紫薯糕,甜意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家常”显不出好,却忘了艳里藏着更真的绽劲。就像这木槿,破篱边迎着光开,不刻意脱俗,却能在陋里活出亮;他的画,没有刻意的雅致,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朵倚篱的木槿,每一根缠柴的枝条,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鲜活。
三、槿影悟心——篱艳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明,东破篱的木槿在夜里也凝着艳色,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篱边,看灯光照在花瓣上,把枯黄的柴枝都映得柔了几分。他发现木槿倚篱有个特点——不管篱多破、柴多枯,都能在柴隙间扎稳根、绽艳花,不抱怨环境,只专注“倚篱绽艳”,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陋里藏亮,在艳里活出劲。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亮不在脱俗,而在敢绽——比如槿在篱间倚艳,比如人在难里发光。”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东破篱的“陋”——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绽艳发光”的提醒。有次他画槿画到深夜,手腕酸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木槿与破篱,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朵倚篱的槿——当时笔好几次在花芯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描完花瓣的艳色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木槿这样“敢绽、敢亮、敢在陋里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木槿,就算篱再破,也能缠着柴枝开出艳花,不是俗,是懂‘烟火里生亮’的活;这活,藏在每一片花瓣的艳里,也藏在每一根枝条的劲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家常,家常里藏的绽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槿倚破篱,艳破陋痕;笔握残手,亮藏绽里。难的不是境太陋,是陋里敢发光;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绽艳。”
巴图拿着刚画的槿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木槿总像贴不住篱笆,没有迎着光的亮劲。”林深指着篱边的槿,让她看枝条怎么缠着柴枝、花瓣怎么朝着日光,说:“魂在‘绽’里,在‘发光’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破篱里憋着劲开艳花,怎么把陈旧化成亮色,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槿,想着自己怎么在断臂的难里攒着劲画画,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亮,画出来才真。”
四、槿艳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篱边的木槿却开得更艳了,老魏忙着每天采些花瓣,说要晒成干花掺在茶叶里。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魏把花瓣摊在竹筛上,指尖轻碰花瓣的软,能摸到藏在里面的亮。他打开画夹,画了幅《篱下晒槿》——夕阳把破篱染成金红,木槿的影子映在地上,老魏的身影蹲在筛旁,手里还轻翻着未晒干的花,透着股惜艳的柔。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魏晒的槿花茶,说:“你画画累了能泡一杯,花香清雅,还能安神。”林深捏了点干花,香里带着甜,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陋、有旧,却也有绽劲活出来的亮。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槿倚篱图》说:“没想到破篱配木槿,能画出这么家常的艳。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俗,现在才懂,俗里藏的是烟火气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木槿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陋的时候别慌,艳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陋里发光,敢在难里绽艳,再破的篱,也能开满槿;再难的路,也能走得亮。”走的时候,林深把《篱下晒槿》送给了守篱的老魏,让他挂在篱边的小屋里。他把槿花茶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绽艳发光”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写着:“槿倚破篱,亮藏绽里;人走难路,暖藏心里。只要敢发光、敢绽艳,再陋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东破篱,木槿在柴隙间轻轻晃,槿花茶的清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绽艳、关于发光、关于在破篱枯柴里生长的木槿的故事——也像在诉说着林深自己,在命运的“破篱”旁,以断臂之躯,一笔一笔“绽”出了属于自己的艳亮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