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夏蒲立泽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六百零四章:夏蒲立泽
一、淤泽见蒲——泥沼间的挺翠生机
山火后的西淤泽还凝着湿腐气,黑褐色的泥沼泛着气泡,枯黄的水草在水面漂浮,风一吹就裹着泥浆的腥气,半截烧焦的蒲秆斜插在泥里,连空气都浸着股滞重的湿意。林深背着画夹往泽边的老柳走,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泥水,就被泥沼间立着的绿影拽住目光——浑浊的水面上,几丛香蒲正从泥里钻出来生长,细长的蒲叶像出鞘的绿剑,直直地挺向天空,淡褐色的蒲棒垂在叶间,不管泥多稠、水多浊,蒲秆始终站得笔直,透着股不管泽多淤、都要立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蒲是泥里老根发的芽,泥稠、水脏,倒比往年长得直。”守泽的老吴划着木筏过来,拨开水面的腐草,“你看这秆,不挑水深水浅,只要泥里能扎根就往上挺,比泽里的浮萍有骨气多了。”林深蹲在柳下,看着香蒲在风里轻颤——能看见蒲根在泥沼里盘结的痕,像在跟淤泽较劲,不肯让泥水泽失了翠劲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蒲叶舒展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西淤泽。当时新叶刚冒青尖,还沾着泥浆,周教授指着蒲秆说:“香蒲立泽,不是它不怕淤,是懂在浊处挺着腰、攒着劲;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被困境压垮,要像蒲似的直着身、扛住苦,把淤处活出刚劲来。”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片淤泽,只在泥间留了点绿痕,像在等蒲叶满泽。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柳下的青石上画蒲。他没急着画满泽的翠,先用褐黑勾了泥沼的轮廓——在水面处留了点灰蓝,像泛着的水光;香蒲的部分用苍绿铺染,蒲叶边缘加了点墨绿,像透着的劲;蒲秆用淡绿细描,直挺挺立在泥里,透着实劲;背景的腐草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蒲衬得更亮。老吴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刚劲,淤泽看着闷,可这蒲一立,倒像能摸着秆的硬,心里都敞亮了。”
二、蒲风忆痛——泽蒲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日头慢慢爬高,泥沼被晒得微暖,香蒲却长得更直了,蒲叶从泥间铺到泽边,连黑褐的泥沼都被绿影衬得清亮,风一吹,蒲叶晃却不弯,蒲根在泥里扎得更深,像在跟淤泽较劲,不肯输了挺立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蒲立泽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淤泽、泥沼转,太厚重,现在的观众喜欢轻盈灵动的东西。”
“灵动?”林深望着立泽的香蒲,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蒲的刚,藏在厚重里——看着不轻盈,可每一次挺立都是顶着泥浆熬的,这刚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浊里熬过人,画不出有骨气的活。”有次他画蒲,总觉得蒲秆太“硬”,想画得弯些显灵动。周教授走过来,指着泽里的蒲说:“没有硬秆的挺,哪能扛得住泥沼的重?没有淤泽的浊,哪能显出蒲的刚?别为了灵动丢了本。”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蒲。他没把蒲秆画弯,反而在蒲根扎泥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挺立的劲;蒲叶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腐草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蒲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玉米粥,说:“老吴煮的玉米粥,加了南瓜,香甜暖胃,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厚重里藏着骨气,比刻意的‘灵动’更打动人。”
林深喝了口玉米粥,暖意顺着喉咙往下走,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厚重”显不出好,却忘了硬里藏着更真的挺立劲。就像这香蒲,淤泽里直着长,不刻意轻盈,却能在浊里活出刚;他的画,没有刻意的灵动,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根立泽的蒲秆,每一片挺向天空的蒲叶,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骨气。
三、蒲影悟心——泽翠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明,西淤泽的香蒲在夜里也立得直,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泽边,看灯光照在蒲叶上,把黑褐的泥沼都映得柔了几分。他发现香蒲立泽有个特点——不管泽多淤、泥多稠,都能从泥里挺出翠秆,不抱怨环境,只专注“立泽守刚”,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浊里藏刚,在硬里活出劲。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刚不在顺境,而在敢挺——比如蒲在泽间立翠,比如人在难里扛劲。”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西淤泽的“淤”——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扛劲守刚”的提醒。有次他画蒲画到深夜,手腕酸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香蒲与淤泽,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丛立泽的蒲——当时笔好几次在蒲秆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描完蒲叶的刚劲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香蒲这样“敢挺、敢刚、敢在淤里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香蒲,就算泥再稠,也能从淤里挺出来站直,不是倔,是懂‘守刚不折’的活;这活,藏在每一根蒲秆的硬里,也藏在每一片蒲叶的劲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重,重里藏的挺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蒲立淤泽,翠破浊痕;笔握残手,刚藏挺里。难的不是境太淤,是淤里敢扛劲;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守刚。”
巴图拿着刚画的蒲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香蒲总像立不稳泥沼,没有扛住重的刚劲。”林深指着泽里的蒲,让她看蒲秆怎么从泥里笔直挺出、蒲叶怎么向上舒展,说:“魂在‘挺’里,在‘守刚’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淤泽里扛住泥浆的重,怎么把浊意化成刚劲,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蒲,想着自己怎么在断臂的难里扛着劲画画,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刚,画出来才真。”
四、蒲刚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泥沼渐渐干了些,泽里的香蒲却长得更茂了,老吴忙着在蒲边插了些木牌,写着“蒲立泽刚”,说要让来者看看这股硬气。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吴把木牌擦干净,指尖轻碰蒲秆的硬,能摸到藏在里面的暖。他打开画夹,画了幅《泽边护蒲》——夕阳把淤泽染成金红,蒲影斜映在泥上,老吴的身影站在木牌旁,手里还攥着清理腐草的镰刀,透着股惜刚的柔。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吴编的蒲扇,说:“你画画时能用来扇风,轻便凉快,还带着蒲香。”林深摸着蒲扇的纹理,糙里带着硬,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淤、有浊,却也有挺劲活出来的刚。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蒲立泽图》说:“没想到淤泽配香蒲,能画出这么重的刚。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硬,现在才懂,硬里藏的是扛劲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香蒲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淤的时候别慌,硬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淤里扛劲,敢在难里守刚,再浊的泽,也能立满蒲;再难的路,也能走得刚。”走的时候,林深把《泽边护蒲》送给了守泽的老吴,让他挂在泽边的木屋墙上。他把蒲扇放在画夹旁,像带着份“扛劲守刚”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写着:“蒲立淤泽,刚藏挺里;人走难路,暖藏心里。只要敢扛劲、敢守刚,再淤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西淤泽,香蒲在泥沼间轻轻晃,蒲扇的清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扛劲、关于守刚、关于在淤泽泥沼里生长的香蒲的故事——也像在诉说着林深自己,在命运的“淤泽”中,以断臂之躯,一笔一笔“挺”出了属于自己的刚劲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