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夏荷映月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六百章:夏荷映月
一、残塘见荷——淤水间的凝洁生机
山火后的南残塘还凝着萧瑟气,黑褐色的淤泥漫在塘底,枯荷梗斜插在水面,风一吹就漾开浑浊的波纹,半截烧焦的荷叶沉在淤里,连空气都裹着股腐殖的腥涩味。林深背着画夹往塘边的老桂走,指尖刚触到微凉的塘水,就被淤水间浮着的洁影拽住目光——浑浊的水面上,几株荷花正从淤泥里生长,碧叶如绿伞撑开,粉白的花瓣托着嫩黄的莲蓬,不管水多浊、泥多脏,花瓣始终凝着莹润的光,透着股不管塘多残、都要洁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荷是塘底老根发的芽,水浊、泥厚,倒比往年开得净。”守塘的老吴划着小木船过来,捞了捞水面的枯梗,“你看这花,不挑水清水浊,从泥里长出来却一点不脏,比塘里的浮萍有骨气多了。”林深蹲在桂下,看着荷花在风里轻颤——能看见荷茎从淤泥里笔直伸出的痕,像在跟残塘较劲,不肯让淤水塘失了洁净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荷苞初绽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南残塘。当时花苞刚露粉尖,还沾着晨露,周教授指着荷茎说:“荷花映月,不是它怕淤泥,是懂在浊处守着洁、凝着净;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被困境染浊,要像荷似的扎稳根、守本心,把浊处活出清来。”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片残塘,只在水面留了点洁影,像在等荷映明月。
这天傍晚,林深坐在桂下的青石上画荷。他没急着画满塘的洁,先用褐黑勾了淤泥的轮廓——在水面处留了点灰蓝,像映着的天色;荷花的部分用粉白铺染,花瓣边缘加了点淡粉,像透着的柔;荷茎用淡绿细描,从淤里笔直向上,透着实劲;背景的残梗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荷衬得更亮。老吴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清劲,残塘看着浊,可这荷一映,倒像能摸着花的洁,心里都净了。”
二、荷风忆痛——塘荷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月色越来越明,塘水被映得泛银,荷花却开得更洁了,碧叶从塘心铺到塘边,连黑褐的淤泥都被绿影遮了大半,风一吹,花瓣晃却不沾浊水,荷根在淤泥里扎得更深,像在跟残塘较劲,不肯输了守洁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荷映月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残塘、淤泥转,太素净,现在的观众喜欢浓艳热闹的东西。”
“热闹?”林深望着映月的荷花,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荷的洁,藏在素净里——看着不浓艳,可每一次绽放都是顶着淤泥熬的,这洁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浊里熬过人,画不出有本心的活。”有次他画荷,总觉得花色太“淡”,想调得浓些显热闹。周教授走过来,指着塘里的荷说:“没有淡色的洁,哪能衬出淤泥的浊?没有残塘的涩,哪能显出荷的清?别为了热闹丢了本。”
那天的月色渐浓时,林深接着画荷。他没把花色调浓,反而在荷根扎淤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守洁的劲;花瓣上的月光加了点银白,像凝着的霜,却更显鲜活;背景的残梗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荷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莲子羹,说:“老吴采的新莲煮的羹,清甜安神,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素净里藏着本心,比刻意的‘热闹’更打动人。”
林深喝了口莲子羹,清甜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素净”显不出好,却忘了淡里藏着更真的本心。就像这荷花,残塘里洁着开,不刻意热闹,却能在浊里活出清;他的画,没有刻意的浓艳,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朵映月的荷花,每一根出淤的荷茎,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本心。
三、荷影悟心——塘洁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发明亮,南残塘的荷花在夜里也凝着洁光,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塘边,看灯光照在花瓣上,把黑褐的淤泥都映得柔了几分。他发现荷花映月有个特点——不管塘多残、水多浊,都能从淤泥里出洁莲,不抱怨环境,只专注“出淤守洁”,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浊里藏清,在素里活出劲。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洁不在顺境,而在敢守——比如荷在塘间映月,比如人在难里守心。”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南残塘的“浊”——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守心出洁”的提醒。有次他画荷画到深夜,手腕酸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荷花与残塘,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朵映月的荷——当时笔好几次在花瓣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描完莲蓬的清劲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荷花这样“敢守、敢洁、敢在浊里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荷花,就算泥再脏,也能从淤里钻出来保持洁净,不是傻,是懂‘守心不染’的活;这活,藏在每一片花瓣的素里,也藏在每一根荷茎的直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淡,淡里藏的守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荷映残塘,洁破浊痕;笔握残手,清藏守里。难的不是境太浊,是浊里敢守心;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出洁。”
巴图拿着刚画的荷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荷花总像沾着淤泥,没有出淤不染的劲。”林深指着塘里的荷,让她看荷茎怎么从淤里笔直伸出、花瓣怎么凝着洁光,说:“魂在‘守’里,在‘洁心’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残塘里守着本心不染浊,怎么把涩味化成清劲,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荷,想着自己怎么在断臂的难里守着绘画的心,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洁,画出来才真。”
四、荷洁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塘水渐渐清了,塘里的荷花却结出了饱满的莲蓬,老吴忙着每天划着船采莲,说要晒成莲子干留着过冬。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吴把莲蓬倒进竹筐,指尖轻碰花瓣的洁,能摸到藏在里面的清。他打开画夹,画了幅《塘边晒莲》——月色把残塘染成银白,荷花的影子映在水面,老吴的身影蹲在塘边,竹筐在桂下放着,透着股惜洁的柔。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吴晒的莲子干,说:“你画画累了能泡一杯,清润解乏,还能养心。”林深捏了颗莲子,清里带着甜,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浊、有涩,却也有守劲活出来的洁。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荷映月图》说:“没想到残塘配荷花,能画出这么淡的清。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素,现在才懂,素里藏的是守心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荷花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浊的时候别慌,淡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浊里守心,敢在难里出洁,再残的塘,也能映出荷;再难的路,也能走得清。”走的时候,林深把《塘边晒莲》送给了守塘的老吴,让他挂在塘边的木屋墙上。他把莲子干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守心出洁”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写着:“荷映残塘,清藏守里;人走难路,暖藏心里。只要敢守心、敢出洁,再浊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南残塘,荷花在淤水间轻轻晃,莲子的清甜味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守心、关于出洁、关于在残塘淤水里生长的荷花的故事——也像在诉说着林深自己,在命运的“残塘”里,以断臂之躯,绘出了属于自己的“映月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