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夏蓼沿溪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九十四章:夏蓼沿溪
一、浅溪见蓼——卵石间的串红生机
山火后的南浅溪还凝着清浅气,青灰的卵石铺满溪底,溪水顺着石缝潺潺淌过,映着天光泛着碎银,半截烧枯的蓼秆漂在水面,连空气都裹着股淡淡的水汽。林深背着画夹往溪边的老柳走,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溪水,就被卵石间串着的红影拽住目光——错落的卵石缝隙里,几丛红蓼正贴着水面生长,细碎的红花像串了胭脂的小灯笼,一朵挨着一朵缀在细茎上,水流再急也牢牢扎根在石间,透着股不管溪多浅、都要顺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蓼是溪里自己冒的芽,水浅、石多,倒比往年开得密。”护溪的老吴拿着捞网过来,捞了捞溪面的枯草,“你看这花,不挑水深水浅,只要有流就顺着长,比溪边的杂草有灵气多了。”林深蹲在柳下,看着红蓼在溪水里轻颤——能看见蓼根缠着卵石的痕,像在跟浅溪较劲,不肯让卵石溪失了艳色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蓼花绽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南浅溪。当时花苞刚显淡红,还浸着溪水,周教授指着蓼茎说:“红蓼沿溪,不是溪太浅,是它懂在浅处顺着势、串着艳;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硬逆着处境,要像蓼似的随势而长、聚劲而活,把浅处活出热来。”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道浅溪,只在石间留了点红影,像在等蓼花满溪。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柳下的青石上画蓼。他没急着画满溪的红,先用青灰勾了卵石的轮廓——在石缝处留了点银白,像映着的水光;红蓼的部分用绯红铺染,花穗边缘加了点粉白,像透着的柔;花茎用淡绿细描,贴着卵石向上,透着实劲;背景的溪岸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蓼衬得更亮。老吴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热劲,浅溪看着静,可这蓼一沿,倒像能摸着花的艳,心里都暖了。”
二、蓼风忆痛——溪蓼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日头慢慢爬高,溪水被晒得微暖,红蓼却开得更密了,花穗从溪头串到溪尾,连青灰的卵石都被红影缀满,水流一冲,花茎晃却不折,根须在石缝里缠得更紧,像在跟浅溪较劲,不肯输了随势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蓼沿溪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浅溪、卵石转,太细碎,现在的观众喜欢大气疏朗的东西。”
“疏朗?”林深望着沿溪的红蓼,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蓼的艳,藏在细碎里——看着不大气,可每一朵花都是顺着溪水熬的,这艳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浅处熬过人,画不出有聚劲的活。”有次他画蓼,总觉得花穗太“密”,想画得疏些显大气。周教授走过来,指着溪边的蓼说:“没有密花的串,哪能填得满浅溪的空?没有浅溪的细,哪能显出蓼的柔?别为了疏朗丢了本。”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蓼。他没把花穗画疏,反而在蓼根缠石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随势的劲;花穗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水流冲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溪岸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蓼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绿豆汤,说:“老吴煮的绿豆汤,清热解暑,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细碎里藏着聚劲,比刻意的‘疏朗’更打动人。”
林深喝了口绿豆汤,凉意顺着喉咙往下走,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细碎”显不出好,却忘了密里藏着更真的聚劲。就像这红蓼,浅溪里顺着长,不刻意大气,却能在细里活出艳;他的画,没有刻意的疏朗,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串沿溪的蓼花,每一根缠石的花茎,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灵气。
三、蓼影悟心——溪红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明,南浅溪的红蓼在夜里也映着水光,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溪边,看灯光照在花穗上,把青灰的卵石都映得柔了几分。他发现红蓼沿溪有个特点——不管溪多浅、石多杂,都能顺着水流缠石生长,不抱怨环境,只专注“随势聚艳”,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浅里藏热,在柔里活出劲。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热不在深处,而在敢随——比如蓼在溪间串红,比如人在难里聚劲。”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南浅溪的“浅”——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随势聚劲”的提醒。有次他画蓼画到深夜,手腕酸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蓼花与卵石,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串沿溪的蓼——当时笔好几次在花穗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描完花茎的柔劲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红蓼这样“敢随、敢聚、敢在浅里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红蓼,就算水再浅,也能借着水流缠石开花,不是弱,是懂‘随势聚劲’的活;这活,藏在每一串花的艳里,也藏在每一次缠石的劲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细,细里藏的随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蓼沿浅溪,红破静痕;笔握残手,热藏随里。难的不是境太浅,是浅里敢聚劲;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随势。”
巴图拿着刚画的蓼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红蓼总像飘在溪上,没有扎根石间的实感。”林深指着溪边的蓼,让她看花茎怎么缠着卵石、花穗怎么顺着水流,说:“魂在‘随’里,在‘聚劲’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浅溪里借着水流聚劲,怎么把细碎化成艳色,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蓼,想着自己怎么在断臂的难里借着热爱聚劲,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热,画出来才真。”
四、蓼热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水流渐渐缓了,溪边的红蓼却开得更艳了,老吴忙着每天采些花穗,说要晒干了装成香囊。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吴把花穗摊在竹筛上,指尖轻碰花穗的软,能摸到藏在里面的热。他打开画夹,画了幅《溪边晒蓼》——夕阳把浅溪染成金红,蓼花映着霞光,老吴的身影蹲在溪旁,竹筛在柳下放着,透着股惜热的柔。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吴做的蓼花花囊,说:“你画画时能放在旁边,驱蚊安神,还能闻个清香。”林深捏着花囊,香里带着暖,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浅、有细,却也有随劲活出来的热。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蓼沿溪图》说:“没想到浅溪配红蓼,能画出这么细的热。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柔,现在才懂,柔里藏的是聚劲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红蓼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浅的时候别慌,细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浅里聚劲,敢在难里随势,再浅的溪,也能长满蓼;再难的路,也能走得热。”走的时候,林深把《溪边晒蓼》送给了护溪的老吴,让他挂在溪边的木屋墙上。他把蓼花花囊放在画夹旁,像带着份“随势聚劲”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写着:“蓼沿浅溪,热藏随里;人走难路,劲藏心里。只要敢聚劲、敢随势,再浅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南浅溪,红蓼在卵石间轻轻晃,花囊的清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随势、关于聚劲、关于在浅溪卵石里生长的红蓼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