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夏芋覆垄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九十章:夏芋覆垄
一、旱垄见芋——干裂间的铺绿生机
山火后的南旱垄还凝着燥气,土块干裂得像张开的手掌,风一吹就扬起漫天黄土,半截烧枯的芋叶蜷在垄间,连空气都带着股呛人的土味。林深背着画夹往垄边的老柳走,指尖刚触到硬邦邦的土块,就被干裂间冒的绿影拽住目光——龟裂的田垄缝隙里,几株芋头正贴着土面铺展,阔大的芋叶像浸了绿油的蒲扇,层层叠叠盖住干裂的土块,叶背的白霜在阳光下泛着淡光,透着股不管垄多旱、都要贴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芋是去年留的种,土干、虫多,倒比往年铺得密。”守垄的老方提着水桶过来,往芋根浇了点水,“你看这根,不挑土湿土干,只要有缝能钻,就往深里扎,比垄上的杂草有韧劲多了。”林深蹲在柳下,看着芋头在风里轻颤——能看见芋根在土下盘绕的痕,像在跟旱垄较劲,不肯让干裂垄失了生机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芋叶展平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南旱垄。当时新叶刚冒绿尖,还沾着土粒,周教授指着芋叶说:“芋覆旱垄,不是它不怕干,是懂在燥处找扎根的劲;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被困境吓退,要像芋似的贴紧地、扎深根,把旱处活出润来。”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道旱垄,只在干裂间留了点绿痕,像在等芋叶满垄。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柳下的青石上画芋。他没急着画满垄的绿,先用褐黄勾了土块的轮廓——在裂缝处留了点浅灰,像泛着的土尘;芋头的部分用深绿铺染,叶边加了点浅青,像透着的润;芋茎用淡绿细描,贴着土面生长,透着实劲;背景的焦土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芋衬得更亮。老方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润劲,旱垄看着燥,可这芋一覆,倒像能摸着叶的软,心里都舒了。”
二、芋风忆痛——垄芋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日头越来越毒,土块被晒得更硬,芋头却铺得更广了,叶从垄头盖到垄尾,连干裂的土块都被绿影遮满,风一吹,芋叶晃却不卷,根须在土下扎得更深,像在跟旱垄较劲,不肯输了贴地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芋覆垄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旱垄、干裂转,太厚重,现在的观众喜欢轻盈疏朗的东西。”
“疏朗?”林深望着覆垄的芋叶,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芋的润,藏在厚重里——看着不轻盈,可每一片叶都是熬着干旱长的,这润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燥里熬过人,画不出有扎根的活。”有次他画芋,总觉得芋叶太“密”,想画得疏些显朗。周教授走过来,指着垄上的芋说:“没有密叶的盖,哪能护住干土?没有旱垄的燥,哪能显出芋的韧?别为了疏朗丢了本。”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芋。他没把芋叶画疏,反而在芋根扎土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贴地的劲;芋叶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焦土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芋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蒸的芋头,说:“老方种的芋头,粉糯香甜,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厚重里藏着韧劲,比刻意的‘疏朗’更打动人。”
林深掰了块芋头,甜糯味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厚重”显不出好,却忘了厚里藏着更真的扎根劲。就像这芋头,旱垄上贴着长,不刻意轻盈,却能在燥里活出润;他的画,没有刻意的疏朗,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片覆垄的芋叶,每一根扎土的芋根,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韧性。
三、芋影悟心——垄绿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明,南旱垄的芋头在夜里也铺得稳,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垄边,看灯光照在芋叶上,把干裂的土块都映得柔了几分。他发现芋头覆垄有个特点——不管垄多旱、土多硬,都能贴紧地面扎深根,不抱怨环境,只专注“贴地扎根”,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燥里藏润,在厚里活出劲。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润不在顺处,而在敢贴——比如芋在垄间覆绿,比如人在难里扎根。”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南旱垄的“旱”——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贴地扎根”的提醒。有次他画芋画到深夜,手腕酸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芋叶与干裂土,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片覆垄的芋——当时笔好几次在叶缝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描完芋根扎土的实感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芋头这样“敢贴、敢扎、敢在燥里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芋头,就算土再干,也能把根扎进深处找水,不是笨,是懂‘守地’的活;这活,藏在每一片叶的厚里,也藏在每一次扎根的劲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重,重里藏的贴地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芋覆旱垄,绿破燥痕;笔握残手,润藏扎里。难的不是境太燥,是燥里敢贴地;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扎根。”
巴图拿着刚画的芋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芋头总像浮在土上,没有扎进垄里的踏实感。”林深指着垄上的芋,让她看芋叶怎么贴着土块、芋茎怎么往土里钻,说:“魂在‘扎’里,在‘贴地’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旱垄里找水扎根,怎么用叶片护住干裂的土,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芋,想着自己怎么在断臂的难里扎紧绘画的根,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润,画出来才真。”
四、芋润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垄上的芋头渐渐结出芋仔,叶却铺得更密了,老方忙着在垄边挖了条浅沟,说要引些水来浇芋。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方把水引进沟里,指尖轻碰芋叶的润,能摸到藏在里面的劲。他打开画夹,画了幅《垄边浇芋》——夕阳把旱垄染成金红,芋叶映着水光,老方的身影蹲在沟边,水桶在柳下放着,透着股惜润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方晒的芋干,说:“你画画累了能嚼几颗,甜润解饿,还能补充体力。”林深捏了块芋干,甜润味在嘴里散开,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燥、有旱,却也有扎根活出来的润。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芋覆垄图》说:“没想到旱垄配芋头,能画出这么重的润。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沉,现在才懂,沉里藏的是贴地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芋头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燥的时候别慌,沉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燥里贴地,敢在难里扎根,再旱的垄,也能长满芋;再难的路,也能走得润。”走的时候,林深把《垄边浇芋》送给了守垄的老方,让他挂在垄边的木屋墙上。他把芋干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贴地扎根”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芋覆旱垄,润藏扎里;人走难路,暖藏心里。只要敢贴地、敢扎根,再燥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南旱垄,芋头在干裂土间轻轻晃,芋干的甜润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贴地、关于扎根、关于在旱垄干裂里生长的芋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