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夏蕉听雨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九十一章:夏蕉听雨
一、湿院见蕉——残檐间的凝翠生机
山火后的东湿院还凝着潮气,青灰的瓦檐塌了半边,雨水顺着断檐往下滴,在地面砸出一个个小水洼,半截烧枯的蕉叶垂在檐下,连空气都裹着股湿冷的霉味。林深背着画夹往院边的老桂走,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瓦砾,就被残檐下立着的绿影拽住目光——斑驳的断檐旁,几株芭蕉正迎着雨水生长,阔大的蕉叶像浸了墨的绿绸,叶面上滚着的雨珠像碎玉般滑落,不管雨怎么下,蕉叶始终挺得舒展,透着股不管院多湿、都要迎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蕉是老院留的根,檐漏、土潮,倒比往年长得旺。”守院的老吴拿着扫帚过来,扫了扫檐下的积水,“你看这叶,不挑院干院湿,只要有雨就接着,比院外的杂树有灵气多了。”林深蹲在桂下,看着芭蕉在雨里轻颤——能看见蕉茎顶着残檐向上的痕,像在跟湿院较劲,不肯让断檐院失了翠色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蕉叶展平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东湿院。当时新叶刚冒绿尖,还沾着晨露,周教授指着蕉叶说:“芭蕉听雨,不是雨太密,是它懂在湿处藏着翠;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被愁绪裹住,要像蕉似的迎着难、展着劲,把湿处活出亮来。”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道断檐,只在檐下留了点绿痕,像在等蕉叶满院。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桂下的青石上画蕉。他没急着画满院的翠,先用灰青勾了瓦檐的轮廓——在断檐处留了点银白,像挂着的雨丝;芭蕉的部分用深绿铺染,叶边加了点浅绿,像透着的嫩;蕉茎用淡绿细描,直直立在檐下,透着实劲;背景的湿墙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蕉衬得更亮。老吴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亮劲,湿院看着闷,可这蕉一听雨,倒像能摸着叶的翠,心里都敞亮了。”
二、蕉雨忆痛——院蕉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雨下得越来越密,地面积的水越来越深,芭蕉却长得更舒展了,叶片从檐下伸到院心,连青灰的瓦檐都被绿影盖了去,雨一吹,蕉叶晃得更欢,根系在湿土里扎得更牢,像在跟湿院较劲,不肯输了迎雨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蕉听雨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湿院、残檐转,太潮湿,现在的观众喜欢干爽明快的东西。”
“明快?”林深望着听雨的芭蕉,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蕉的翠,藏在潮湿里——看着不爽快,可每一片叶都是迎着雨水熬的,这翠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湿里熬过人,画不出有灵气的活。”有次他画蕉,总觉得蕉叶太“润”,想画得干些显明快。周教授走过来,指着院中的蕉说:“没有润叶的翠,哪能衬出雨的清?没有湿院的闷,哪能显出蕉的亮?别为了明快丢了本。”
那天的雨稍停时,林深接着画蕉。他没把蕉叶画干,反而在蕉根扎湿土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迎雨的劲;叶面上的雨珠加了点银白,像在反光,却更显鲜活;背景的湿墙用了更深的墨,把新蕉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姜茶,说:“老吴煮的姜茶,驱寒暖身,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潮湿里藏着亮劲,比刻意的‘明快’更打动人。”
林深喝了口姜茶,暖意顺着喉咙往下走,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潮湿”显不出好,却忘了润里藏着更真的灵气。就像这芭蕉,湿院里迎着雨长,不刻意干爽,却能在闷里活出翠;他的画,没有刻意的明快,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片听雨的蕉叶,每一根立檐的蕉茎,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韧性。
三、蕉影悟心——院翠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明,东湿院的芭蕉在夜里也凝着翠,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院边,看灯光照在蕉叶上,把湿墙的冷硬都映得柔了几分。他发现芭蕉听雨有个特点——不管院多湿、雨多密,都能迎着雨水舒展叶片,不抱怨环境,只专注“迎难藏翠”,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湿里藏亮,在润里活出劲。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翠不在顺处,而在敢迎——比如蕉在院间听雨,比如人在难里寻亮。”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东湿院的“湿”——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迎难寻亮”的提醒。有次他画蕉画到深夜,手腕酸得发僵,看着画纸上的蕉叶与雨珠,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片听雨的蕉——当时笔好几次在叶边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描完雨珠的亮感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芭蕉这样“敢迎、敢亮、敢在湿里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芭蕉,就算雨再大,也能把叶展得舒展,不是傻,是懂‘寻亮’的活;这活,藏在每一片叶的翠里,也藏在每一次迎雨的劲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润,润里藏的寻亮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蕉听湿院,翠破闷痕;笔握残手,亮藏迎里。难的不是境太湿,是湿里敢寻亮;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迎难。”
巴图拿着刚画的蕉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芭蕉总像没有灵气,不像真的在听雨。”林深指着院中的蕉,让她看叶面上的雨珠、蕉叶舒展的弧度,说:“魂在‘迎’里,在‘寻亮’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湿院里迎着雨水找亮,怎么把闷气化成长劲,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蕉,想着自己怎么在断臂的难里迎着热爱寻亮,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翠,画出来才真。”
四、蕉翠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雨渐渐少了,院中的芭蕉却长得更翠了,老吴忙着在蕉下摆了张石凳,说要留着乘凉看叶。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吴把石凳擦干净,指尖轻碰蕉叶的润,能摸到藏在里面的亮。他打开画夹,画了幅《蕉下观雨》——夕阳把湿院染成金红,蕉叶的影子铺了满院,老吴的身影坐在石凳旁,茶碗在凳上放着,透着股惜翠的柔。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吴晒的蕉叶干,说:“你回去能用来包粽子,清香又软糯。”林深摸着蕉叶干的韧,香里带着润,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湿、有闷,却也有迎劲活出来的亮。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蕉听雨图》说:“没想到湿院配芭蕉,能画出这么润的亮。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柔,现在才懂,柔里藏的是寻亮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芭蕉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湿的时候别慌,润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湿里寻亮,敢在难里迎难,再湿的院,也能长满蕉;再难的路,也能走得亮。”走的时候,林深把《蕉下观雨》送给了守院的老吴,让他挂在院边的工具房墙上。他把蕉叶干夹在画夹旁,像带着份“迎难寻亮”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蕉听湿院,亮藏迎里;人走难路,劲藏心里。只要敢寻亮、敢迎难,再湿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东湿院,芭蕉在残檐间轻轻晃,蕉叶干的清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寻亮、关于迎难、关于在湿院残檐里生长的芭蕉的故事。